“今日在王府門口時，看見阿禾腰間佩著一條長鞭。”楚昭溫和的看著，“我曾僥倖得到過一枚花穗，但我並不會武，亦無兵在，放在我那裡，也是可惜了。不過這花穗，和阿禾的長鞭極為相配，阿禾試一試，看看會不會更好？”

禾晏下意識的就要拒絕，“無功不祿，楚兄，還是算了，況且這東西看起來也不便宜。”那紅玉小小的，澤通如霞，誰知道會不會又是一個“幾百金”？拿人手短，日在這裡拿個東西，在那收個“薄禮”，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來騙吃騙喝的。

“阿禾我一聲‘楚兄’，也就是當我作朋友，朋友之間，贈禮是很尋常的事。況且阿禾多慮，這花穗並不昂貴，這玉也是假的，阿禾不必有所負擔。這東西留在我這裡，也是無用，阿禾不要，可是嫌棄在下，亦或是在心深，仍是將在下視為敵人？”

縱然是略帶指責委屈的話，由他說來，也是溫和從容的，禾晏遲疑了一下：“這石榴花果真是假玉？”

楚昭笑了：“阿禾想要真玉的話，在下可能還要籌些銀子。”

既是假玉，也就不怎麼貴重，接起來也要爽快些。禾晏笑道：“那就多謝楚兄了。”手取下腰間的紫玉鞭，將花穗係在紫玉鞭的木柄上，烏油油的鞭子霎時間多了幾靈，顯得好看了幾分。

“和阿禾的鞭子果然相配。”楚昭笑道。

“禮尚往來，既然楚兄送了我花穗，我也該回送楚兄一樣東西。”禾晏到底是覺得拿人手短，若是不回送，總覺得自己占了楚昭便宜一般，道：“今日楚兄在這夜市上看中了什麼，我都可以送給楚兄。”說罷，手進袖中，了自己可憐的一串銅板，又很冇底氣的補充，“不過我出門出的匆忙，並未帶太多銀兩，楚兄就……看著挑吧。”

畢竟今日出門冇帶林雙鶴，不能說買就買。

楚昭忍不住笑了，看向：“好。”

禾晏隨他走著，濟的夜市很熱鬨，夜裡賣東西的，從吃喝點心到胭脂水，舊書古籍到生鏽的兵，應有儘有。他們二人姿容出，走過一，便收到熱絡的招呼。

走到前方的路儘頭，可見一群人圍著一商販，禾晏隨楚昭上前去看，見是個做糖畫的。小販是個年輕人，穿著乾淨的青布，坐在小攤前，麵前擺著個得乾乾淨淨的石板，一旁的大鍋裡，熬煮著晶瑩紅亮的糖漿。他以大鐵勺在鍋裡舀了一勺糖漿，淋在石板上，作很快，鐵勺在他手中起伏，彷彿畫筆，落下的糖勾勒出或複雜或的圖案，很快澆鑄型，再用小剷刀將石板上的畫兒剷起，粘上竹簽。

“這是倒糖餅兒。”禾晏高興起來，“冇想到濟也有。”

以前在朔京的時候，每年會有廟會，因份微妙，怕被人揭穿，這樣人多的地方能不去就不去，因此，竟從未去過廟會。隻能等家裡的姊妹們從廟會回來，聽他們說起廟會熱鬨的場景，新鮮的玩意兒。“倒糖餅兒”就是一樣，朔京有一位做“倒糖餅兒”的師傅，做的極好，禾晏每次聽他們說，都很是嚮往。有一次實在忍不住，央求禾大夫人能不能給也帶一個，許是瞧可憐，又的厲害，禾大夫人也了幾分惻之心，果真從廟會上給帶了一個。禾晏還記得是一隻鳥的圖案，捨不得吃，將糖人在筆筒裡，可天氣炎熱，不過兩日就化了，糖漿黏黏膩膩化了一桌子，被禾大夫人訓斥了一頓。

當時倒也冇覺得臟，隻是很憾的拿手去撈，心想，要是這糖畫能堅持的再久一點就好了。

時冇能見著的新鮮玩意兒，冇料到竟在濟見著了。而看這年輕人的手藝，想來與朔京的那位老師傅也不相上下。禾晏拉著楚昭上前去，見一邊的草垛子上，已經了不做的糖畫，看起來也都些很吉祥的花鳥凰，飛禽走，栩栩如生。

楚昭看了一眼禾晏，忽然笑了，就道：“我很喜歡這個，阿禾要送我東西的話，不如送我一副糖畫如何？”

“你喜歡這個？這有何難？”禾晏十分豪氣，一揮手：“小哥，你這裡最貴的糖畫是什麼？”那旁邊有幅字，明碼標價，兩文一個，帶了一大把銅錢，怎麼也都夠了。

小攤主笑道：“最貴的當屬花籃兒了，一共八文錢。姑娘是想要一個嗎？”

花籃兒又是什麼？不過選最貴的準冇錯，禾晏就問楚昭：“楚兄覺得可還行？”

楚昭忍住笑意：“這樣就好。”

“小哥，”禾晏排出八文銅錢，“麻煩做一個花籃，做的漂亮些。”

小販道：“冇問題！”

他從鍋裡舀了一勺糖漿，先做了個薄薄的圓餅，在圓餅上澆鑄了一圈糖線，慢慢的豎著勾畫，禾晏看的目不轉睛，眼看著這花籃從一開始的一個扁扁的底，變的富生起來。有了籃框，又有了提手，小販很是實誠，往提手裡加了不的花。禾晏數著，月季花、水仙花、花、桃花、荷花……不是一個季節的花，都被堆湊到一個籃子裡，熱鬨又豔麗。

禾晏看著看著，眼見著籃子一點點被填滿，突發奇想，問小販：“小哥，我這花籃是送給朋友的，能不能在花籃上寫上我朋友的名字？”

“當然可以！”

楚昭一頓，笑意微散：“阿禾，這也就不必了……”

“怎麼了？”禾晏不解，“你名字那麼好聽，不放在花籃上可惜了。”

“好……聽？”

“是啊，”禾晏點頭，“昭，是明的意思，子蘭呢，是香草的意思。為你取這個名字的人，一定很你，希你品行高潔，未來明，纔會為你取如此雅字。”

楚昭一怔，那姑娘已經轉過去，對小販道：“小哥，麻煩就寫，子蘭二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