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是濱海的鄰市,車程一個小時左右。
舒菀不是第一次過來了,每次到這邊出差,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到下榻的酒店。
這回和工作無關,所以剛一走出高鐵站,就覺得有些迷茫。
江洲也是一座快節奏的大城市,車站這種地方,更是人來人往,舒菀漫無目的找了個地方停下腳步,這顯得和周圍行匆匆的人格格不。
握著自己行李箱的拉桿,低頭打開手機。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還是擔心的,萬一他連電話也不接怎麽辦?萬一他正跟他的前妻在一起,又該怎麽辦?
舒菀忽然覺得自己太衝了!這樣的事,以前應該是不會做的。
手機裏響了很久,舒菀想掛斷了,還是打算回濱海了。
可他偏偏在這時候接了電話。
接通的那個瞬間,舒菀的作一頓……耳邊跟著傳來他的呼吸聲,很輕、很悉。
他先開了口,問:“想我了?”
舒菀恍惚了一下。
他說話的語氣,和微信回消息時很不一樣。
那種自然流出的縱容,無比清晰的傳遞給。
舒菀怔了怔,好半晌,低低的回他一個‘嗯’。
的聲音大概是太輕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
他說:“下個周末之前,我就回去了。”
舒菀張了張口,猶豫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出聲:“我……我在江洲。”
莫名心虛:“……高鐵站,剛到。”
周斂深那邊沉默了很久,如果不是他的呼吸聲,舒菀幾乎以為,他已經掛電話了。
這樣的寂靜裏,舒菀還聽到了邊呼呼刮過的風聲。
那邊有些窸窸窣窣的靜傳來,他終於給出回應時,大約是幾分鍾後了:“我讓沈謙去接你。”
語氣雖然聽著極其平靜,可舒菀還是敏銳的知到,他似乎不願意來江洲。
……
舒菀沒等多久,沈謙過來的時候,特意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十點。
沈謙開著一輛黑的奔馳,找到以後,先下車幫把行李箱放到了後麵。
他關上後備箱,和當初在潯時一樣的友善,就是突然改了個稱呼,說:“老板娘,你過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這會兒隻能先帶你去醫院了。老板說了,得給你換個酒店,你可能不願意跟小野住一起。”
舒菀愣了一下,關注的重點不是‘老板娘’三個字。問:“誰住院了?”
沈謙頗為詫異:“你不知道?”
去醫院的路上,沈謙告訴舒菀:周斂深來江洲的那一晚就出車禍了,怎麽發生的事故,他也不太清楚,就知道傷的不重,沒什麽大礙。
但這一兩天的,肯定沒法回濱海,怎麽也要等到傷好得差不多了才行。
舒菀聽著,心十分複雜,更多的還是擔心周斂深的傷。
一路上雙手都是冰涼的。
到醫院以後,沈謙告訴病房號,讓把行李箱留在車上,他在附近給找個環境好的酒店住下。
舒菀一個人上了樓,這邊的住院部很安靜,就連的腳步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周斂深的病房在七樓,靠近裏麵的一間。
舒菀過去的時候,房門是開著的。
醫生正站在床邊跟他說話,對方擋住了他的上半,舒菀隻能看到他有一條包著實的繃帶。
這哪像是沈謙說的,傷得不重的樣子?
醫生轉要離開的時候,舒菀才看清了他的人。
他有一條胳膊也傷了,似乎骨折了,吊著繃帶,行看起來很不方便。
醫生跟點了個頭就出去了,舒菀卻還站在原,愣愣的看著他。
周斂深坐在床上,沒傷的是左手,他點了支煙,比以往遲緩許多。
但他神間依然從容淡定,不見一一毫的狼狽。
他了一口煙,目注視著,平靜出聲:“站在門口幹什麽,過來。”
舒菀這才回過神,往前走了一步。
他又說:“門關上。”
乖乖地關了門。
走到他床邊,小聲的說:“難怪我給你發視頻,你都不接……”
還以為他在跟前妻纏綿。
……怎麽能那樣想!
舒菀皺著眉頭,看見他傷,有些難:“你出車禍了怎麽不告訴我?”
周斂深吐出一口煙,回的語氣極淡:“一點小傷,沒什麽事。沒必要讓你在濱海為我擔心。”
看他周煙霧繚繞,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裏,還有兩個已經摁滅了的煙頭……舒菀忍不住手搶過了那支煙,不由分說地摁滅它!開口道:“你都傷了,就別煙了。”
周斂深手指間忽然一空,他愣了一下,沒預料到舒菀突然的舉。
他靠坐在床上,抬頭看著的臉,那雙好看的眼睛裏,此刻凝滿了對他的關心。
有那麽一刻,周斂深覺得,這傷的也不虧。
他勾著角,拍了拍自己側的位置:“來,坐到這兒。”
舒菀看了眼他傷的那條和胳膊,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來。
都不怎麽敢他,不知道他上還有沒有別的傷。
他左手倒是也有一些細小的傷口,但不妨礙行。
舒菀被他握住了手,挲著的力道,一如既往的溫。
“不是不想來江洲麽,怎麽又跑過來了?”他嗓音沉了沉,又說:“今天是星期五,你這個月請多次假了,嗯?”
舒菀下意識的反駁:“之前也不是我要請假的……”
周斂深沒說話,隻是靜靜的注視著。
舒菀想起了什麽,連忙問:“周野呢,他沒什麽事吧?”
提起周野,他臉明顯冷了幾分,哼道:“他好好的,什麽事也沒有,就是皮子,欠揍得很!”
“……”
聽見周野好端端的,舒菀才放了心。
特別害怕因為的緣故,小孩出了什麽事兒。如果是那樣,大概永遠都不能安心了。
舒菀坐在床邊,鞋尖兒無意識的輕輕蹭著地麵,小作多的。
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問了:“周野找到他媽媽了麽,你們應該見過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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