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垣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江心放下酒杯，衝他訕訕地笑了下，“霍先生你快吃啊。”

霍垣無奈地看著，“你喝點。”

“嗯，主要是為了謝您嘛，要拿出點誠意來呀，總不能也拿白開水敬您吧？”

霍垣抿著，深深地看著，過了會兒，才開口說道：“我們之間，不必言謝。”

江心托著腮，笑瞇瞇地看著他，“要謝的。”

“您幫了我這麽多，如果不是您，我現在……”江心想了想，想不出來。

若是沒有他，自己現在會是什麽景，但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

再去上學，小頤也不會好起來，也不會重新進學校。

上次問過了，小頤的那些醫藥費，還有後續的維護費用，加起來兩百多接近三百萬，就算是把這個房子賣了也不夠。

江心說著，神有些暗淡下來，“我上輩子肯定是拯救了銀河係，才會遇到霍先生。”

霍垣愣了愣，神有些複雜。

“霍先生您對我太好了，我無以為報，我總想做點什麽來報答你，可是我知道您什麽都不缺，我還…還……”

還因為他對自己太好了，可恥的生出了慕之心，有時候想想，如果霍垣一點都不喜歡，這樣做，就有點恩將仇報的覺。

他這樣如天上皎月般存在的人，又怎能是這種低到塵埃裏的人能夠肖想的。

江心越說，心裏越堵得慌，沉甸甸的，直接拿起旁邊的啤酒往裏灌。

霍垣站起，走到邊，握住了的手，“別喝了。”

江心怔了怔，仰頭看著他，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

扯了扯角，笑著說道：“放心吧，啤酒我又喝不醉，霍先生，我不會酒後的……”

霍垣扯了扯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江心頭是有點暈，但意識十分清醒，隻不過這眩暈，讓膽子變大了，心裏想什麽就直接說出來了。

“知道啊。”

“霍先生這樣的人，隻可遠觀而不可.玩焉……”

霍垣直接奪走手裏的酒，隨手丟進了垃圾桶裏，另外一瓶也給收走了，放到了拿不到的地方。

“還吃飯嗎？”

江心搖了搖頭，“不吃，這是，給您做的。”

看來是真醉了。

他重新拿兩個杯子，去給倒了杯開水，遞到手裏。

江心捧著水喝了一口，“白的啊？”

“你還想喝白的？”

江心忙不迭搖頭，“不行，那個喝不了。”

“去沙發休息會兒。”

喝的不多，這酒勁兒一會兒就下去了。

霍垣將拉起來，攙扶著去沙發坐下，江心敲了敲腦袋，暈得很。

把手裏的白開水一口氣喝完，腦子很清楚，再這麽下去會出事。

要是把持不住，把霍垣那啥了，以後真沒臉見他了。

霍垣已經過去收拾桌子了，桌上很多菜都沒過，他用保鮮封好，全部放進冰箱裏。

這是江心做的，他也不可能全都倒掉。

他收拾好桌子，又拿來抹布，把桌子了好幾遍。

江心趴在沙發上，看著他忙碌的影，目有些渙散。

恍惚間，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尤其是那道高大拔的背影，仿佛見過無數次，冥冥中有著千萬縷的羈絆。

他們好像，認識了好久好久，在夢裏，或者在別的地方，已經見過無數次，甚至走完了一生。

江心抬手擋住眼前刺眼的，果然是喝多了，竟然會生出這種覺，要是說出來，他一定會覺得這是自己想勾搭他…而想出來的花言巧語。

邊的沙發忽然下陷，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怎麽了？不舒服？”

江心睜開眼，轉頭對上他深邃的視線。

張了張，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良久，才吐出幾個字，“霍先生，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霍垣看著，看了好久。

不等他說話，江心又問，“你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麽好？”

“不是。”這次他回答的倒是快，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隻有你。”

江心愣了一下，詫異地看著他，然後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為什麽呀？”

這個問題霍垣回答不上來，他又沉默了。

江心想了想，說，“是不是因為長得想您認識的人？”

“或許吧。”

這三個字讓江心心裏咯噔一下，一顆心也迅速下沉。

霍垣又說：“但我對你好，隻是因為，你是你。”

“我沒聽懂……”

“不用懂，你隻要知道，因為是你所以才對你好，我也隻想對你好。”

江心還是不懂，無法將他後麵的話和那三個字聯係起來。

一旦鑽了牛角尖，就聽不進後麵的話了，隻知道他是因為自己和某個人長得像，他才對自己好的。

江心鼻尖酸，有些想哭，卻又沒資格哭。

如果不是這層關係，也不會遇到霍垣，長得像，是的榮幸，是撿了便宜才是。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遲遲沒有掉下來，在燈下，泛著晶瑩剔的。

霍垣手指落在的臉上，“別哭。”

江心吸了吸鼻子，抬起袖子了眼睛，“我沒哭，隻是眼睛進沙子了。”

“屋裏哪來的沙子？”

“……”

江心小聲說：“不要拆穿我啊。”

他捧起江心的臉，指尖挲著眼角殘留的淚痕，“別胡思想了，剛才我騙你的，你不像任何人，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

江心再次愣住，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

可除了讓人沉溺的溫，卻再也看不到其他。

“真的嗎？”

“真的。”

他也同樣深深地注視著，四目相對之中，空氣也逐漸安靜下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在不著痕跡的越來越近，到最後，江心隻能看到他的那雙眼睛。

深邃幽然，深不見底。

手指下意識攥了些，心跳也在加速。

從來沒有離得這樣近過，清晰的看到了他分明的睫。

就差一點，兩人便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