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妹妹也不行謝珩端起一旁的茶盞就作勢要砸四公子。

溫酒見狀，連忙手攔了一把，聲勸道：「人好不容易纔回來，你這是做什麼？」

謝珩丹眼微挑，乖乖把茶盞放下了，然後當作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朝謝萬金道：「三嬸唸叨你好多回了，沒什麼事你就先帶人回家去報個平安吧。」

他這話聽在四公子耳中，同「你趕給老子滾」差不多。

但是謝萬金臉皮厚，大有坐著不肯走的意思，他含笑道：「長兄，我才剛回來，坐下都還沒歇一會兒，你急著趕我走？你就這麼不願意瞧見我這個弟弟啊？」

「嗯。」謝珩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四公子後頭原本還有好些話要說，見狀頓時就噎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謝萬金才緩過來，皺著眉，小聲埋怨道：「長兄真是沒良心。」

謝珩一下子都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不由得開口問道：「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謝萬金有些心虛，連忙抬眸看了容生一眼，「長兄不願意瞧見我們，那我們這就走吧。」

明明隻有四公子一個人被嫌棄，卻無端被帶著一起的容生也不說破，隻是語調如常道：「走吧。」

「走走走。」謝萬金拉著人就起往殿外去。

他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什麼一般，回頭問道：「那小六我也一道帶回家去吧？」

「不必。」謝珩看了邊上馬上要站起來飛出去一般的小姑娘一眼，語氣不鹹不淡道：「繼續住宮裡就。」

謝紫姝有些急了，但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委委屈屈地喊了聲，「長兄！」

謝珩不理，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

小姑娘轉而看向溫酒，小聲道：「嫂嫂，我想祖母了，你就勸勸長兄，讓我回家去吧……」

「這……」溫酒剛要開口，手就被謝珩握住了。

話也就此嘎然而止。

謝珩抬眸看著謝小六，不不慢道：「不是你說有為兄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嗎？」

謝紫姝頓時：「……」

「那小六就繼續在宮裡待著吧。」謝萬金忍不住笑，一邊拉著容生往外走，一邊道：「我們先回家去了。」

「四哥！」謝小六還想再掙紮一下，在後麵喊他：「四哥哥！」

四公子隻當做沒聽見，出了殿門從宮人手中接過一把油紙傘就揚長而去了。

殿中，溫酒與謝珩相對而坐，飲著茶。

謝紫姝看了看自家長兄，又看了看溫似水的嫂嫂，越瞧越覺得自己待在這裡著實是多餘，說了聲「那我回去看書了」便轉出殿而去。

謝珩見狀，剛要開口喊，就被溫酒攔住了。

「由去吧。」溫酒微微笑道：「小姑娘長大了，哪有一直拘著的道理？」

謝珩聞言不由得挑眉看，「你也覺著我不該拘著？」

溫酒放下手中茶盞，緩緩起，俯視著他，含笑道：「這話不好說？」

謝珩也跟著站了起來，「怎麼就不好說了？」

「嗯……」溫酒的尾音拉得長長的，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到最後卻也隻是一句，「不好說。」

謝家這幾位公子什麼都好，就是對妹妹著實太看重了一些。

哪怕這次不是趙曦來求娶，換了旁人，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隻是他們都不願承認罷了。

謝珩見這模樣，忍不住笑，「阿酒，你還同我賣起關子來了？」

邊上也沒旁人，宮人侍全都守在了外頭。

他手擁住阿酒，一道行至窗邊，看外頭飛雪漫漫。

謝珩低頭，輕輕在耳側落下一吻，「你若是向著多一些，我可要不高興了。」

「謝東風！」溫酒笑著喊了他一聲，無奈道：「那可是你妹妹。」

謝珩低了聲音道：「妹妹也不行。」

溫酒一時無言：「……」

謝珩這廝也就在旁人麵前看起來格外穩重從容。

這一到了人後就原形畢。

兩人站在窗邊，看風吹簾帳，枝葉飄搖，落雪滿宮簷，又是一朝瑞雪兆年。

溫酒有些貪這樣難得的片刻安寧，同心尖上的人相依相偎，就這樣靜靜地靠在一起。

什麼都不說，也覺得很好很好。

過了好一會兒。

溫酒才忽然想起什麼一般，開口問道：「容生為你把脈之後，可曾說了什麼？」

「沒什麼大礙。」謝珩一說這話，就看見阿酒出了不太相信的表，連忙繼續道：「他也不是神仙，眼下我好好的，他也是什麼都瞧不出來，還是得等下次……」

他說到這，忽然頓了頓，好似在溫酒麵前連『下次昏迷』幾個字都不能說一般，直接略了過去，「反正到時候再看就是了，萬金帶回來的這些葯或許真有能用的，就是暫且還不能吃。」

溫酒笑了笑，就轉往回走，「那我先收起來。」

「不急。」謝珩抬手把阿酒拉了回來，將散下來的一縷青別到耳後，含笑道：「今日大雪，我們去花園裡，采些梅花煮酒喝吧。」

溫酒抬手點了點他的鼻尖，「我又不能飲酒，你想讓我看著你喝，饞死麼？」

那些太醫千叮嚀萬囑咐，讓用藥期間，一定不要飲酒。

讓一個釀酒發家的人連酒都不敢，天知道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謝珩著，丹眼裡笑意流轉，「我有法子，讓你也能喝。」

溫酒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連忙問道：「什麼法子？」

「我多飲一些。」謝珩俯到耳邊，低語道：「你多親親我就能嘗到酒了。」

「你……」

溫酒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這廝怎麼能越來越不要臉！

推開他就往殿外走，謝珩大步追了上去，含笑道：「娘娘，你走這麼快做什麼？且說說，這是不是一個絕好的法子？」

溫酒不回話，徑直走到庭前，抓了一把雪，在謝珩湊過來的時候，直接就砸在了他臉上。

後者一下子都被砸懵了，片刻後，忍不住展大笑，「還砸不砸？」

他手拉過阿酒的手，翻開的掌心來看，「手凍著沒有？」

溫酒抬眸看謝珩眉間長睫都沾了霜雪，卻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忍不住想，若是人生就停留在這一刻。

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