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雙華聽得手腕一抖,總算明白,公主為何會說他死在了百姓的唾罵之下。
可還是不明白:“可他曾以死守城,又拜二品,怎麼會去私通外敵,令自己敗名裂呢。”
信王的語氣難得正經起來:“世事多變、人心難測,誰也不知他為何這麼做,可他偏偏就是做了。公主當時堅信他是被人陷害,在溯宮外冒雨跪了半日為他求,今上心,答應重審此案。可當蘇陵被押解回京后,卻是坦坦認了這件事。這樣叛國通敵的罪行,就算今上想保他也保不住,只得定下日子將罪臣斬首示眾。據說蘇陵行刑的那一日,京城百姓圍著囚車百般唾罵,公主一紅立在城墻之上,默默看著囚車遠走,直到今上震怒,命令邊侍衛強行將帶走。可蘇陵卻依舊是那副書生做派,始終昂頭、唾面自干,直到被砍頭那一刻,都未說過一句辯解的話。”
他嘆了口氣,斜眼瞥過去道:“對了,當初渭城一戰,被派去增援,使大半中原免于淪陷之難,又將蘇陵押解回京城的,正是你們長寧侯府的老侯爺。可惜他已經不在,不然你去問他,想必能知道更多辛。”
顧雙華未想到這個故事竟是如此慘烈,不聽得滿心唏噓,又想到公主那樣任招搖的子,竟要眼睜睜看著心上人赴死,該是如何的悲痛絕。
可蘇陵不該是這樣的人,但當年的真相已隨故人遠去,公主尚已放下,一個外人又能窺探多呢。
恍惚間,并未察覺信王已經靠到臉邊,手起鬢旁一縷碎發,黑眸微沉,啞聲道:“雙華妹妹,你上為何這麼香。”
顧雙華猛地一驚,這些日子被哥哥護的太好,竟忘了自己有異香這件事,而邊坐著的又是個頂頂危險之人。
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驚慌地著角道:“多謝王爺相告,時候不早了,我要回侯府了。”
信王不悅地挑眉,這是真把他當說書的了,聽完就要走。
他那子浪勁兒上來,站起就要去撈的手,顧雙華更是像了驚的兔子,趕忙往外躲,兩相拉扯間,廂房的門突然被推開,顧遠蕭如一尊門神站在門口,冷冷往里一掃,語氣十分不善道:“王爺,我來接我妹子回家。”
剛想調戲妹妹,人家哥哥就找上了門,信王再飛揚跋扈,這時也有點心虛,手收回來尷尬地了后腦道:“哎,本王正準備送回去呢。”
顧遠蕭瞅了眼飛快躲到他后的妹妹,也不破,拉起的胳膊就走,只在轉時,冷冷沉沉地瞪了信王一眼。
信王被他看的一個哆嗦,隨后長長哎了一聲,手枕著后腦往下一靠,晃著腳繼續聽曲兒。
這時天已經黑,顧遠蕭手背在后,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顧雙華低眉臊眼底在后面跟著,走一步再跑兩步,很費力才能跟上哥哥的步伐。
可顧遠蕭步伐極快,本沒有等他的意思,一直走到馬車旁,袍就往車上走,顧雙華心頭一慌,腳底無來由打了個,索扶著小賣乖,聲喊道:“哥哥,我追不上了,等等我好嗎?”
顧遠蕭冷著臉一回頭,見追得滿頭是汗,鼻頭紅紅的,那顆心便不起來,將胳膊往那邊一,讓顧雙華扶著他的手上了車。
車夫一揮鞭,趕著馬車往侯府的方向走。車廂里,顧雙華垂著頭,將手里的帕子快爛,終是鼓起勇氣開口道:“哥哥,今日我知道錯了。”
顧遠蕭板著臉朝著窗外,并不去看,過了許久,終是開口道:“你知不知道信王究竟是什麼人!”
他極擺出這副長輩的架子,顧雙華仿佛被訓斥的孩子,垂著頭,攥著手,聽哥哥教訓道:“我從小就認識他,最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外表放浪形骸,里卻是深不可測,不提別的,這些年在宮里宮外,他不知曾欠下過多風流債,你一個清清白白的閨閣小姐,多大的膽子,竟敢與他混在一!”
顧雙華被他訓得快哭了,差點就要賭咒立誓了:“我以后再不敢了,再也不會與他單獨見面。”
顧遠蕭定定看著,握拳又松開,這時馬車前方突然竄出個男,車夫嚇得猛一拉韁繩,車廂劇烈搖晃,顧雙華本就是心神恍惚之時,一個沒坐穩,被震得向前倒去。
可驚呼聲還沒出口,整個子就落到哥哥有力的臂彎中,大掌輕按著的發頂,直到馬車停穩。
顧雙華先松了口氣,然后便覺得這姿勢有些不自在,可不知為何,哥哥好像沒有放手的意思。
顧遠蕭手擱在的腰肢上,只覺得哪都是的、的,像的水草纏纏繞繞把他往里勾,低頭便撞見一雙驚慌失措的眸子,地喊他:“哥哥?”
他覺得小腹猛地一,幾乎就要按捺不住,只需再稍稍低頭,就能到那張紅人的,最好再將按著好好懲罰,竟敢與信王私會,讓他擔心了這麼久。
可理智提醒他,還有太多事未解決,現在,還不是時候……
于是顧遠蕭強迫自己將放開,眼看妹妹低頭整理著鬢發,傾過去,終于問出.在他心底的那刺:“你老實對我說,究竟是不是對信王有意?”
顧雙華一怔,隨即口便糟糟地跳了起來,其實連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不是對信王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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