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伴君如伴虎, 爹爹子耿直,我怕他吃虧……”
魏泓輕笑,把筆遞給。
“你這不是已經有決定了?寫吧。”
對姚清來說沒有什麼比姚鈺芝的安危更重要了,比起為了不讓他傷心難過而瞞他,肯定更在乎他能否平安。
姚清看著蘸好了墨的筆,點頭接過,字斟句酌地思量怎麼才能盡量委婉地把這件事告知父親,讓他知道真相的同時也不至于太傷心。
寫到最后,又忽然想到什麼,對魏泓道:“王爺,不如我勸爹爹搬出京城吧?”
就算不能搬到上川,哪怕離京城遠一點也好啊。
魏泓卻笑著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就算你爹愿意,陛下也不會答應。”
“為什麼?”
姚清不解。
“爹爹都已經辭了啊,就算他仍舊掛著太傅之銜,不便來到上川,離開京城難道還不可以嗎?”
魏泓:“……不可以,因為他是你爹,而你嫁給了我。”
魏泓在京城已經無親無故了,可謂了無牽掛。
如今他跟京城唯一的聯系,就是他的岳丈在那里。
雖然這個岳丈與他有仇,在很多人眼里有和沒有一樣,但總歸是聊勝于無。
而且他不一定會因為姚清而對姚鈺芝示好,但姚鈺芝作為父親卻很有可能為了兒向他低頭,這是正常人都會有的想法。
魏弛如此忌憚他,又怎麼會放姚鈺芝離開呢?哪怕只是離開京城而已。
不然一旦他對姚鈺芝失去了掌控,就要擔心姚鈺芝轉投到他這個婿的陣營里,為他的臂膀。
姚清恍然,失落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
這封信送去京城的時候,姚鈺芝一看來送信的人是不是姚家下人,而是魏泓的人就覺得不太對勁。
他戒備地看了那送信人一眼,以為魏泓這是又寫了什麼東西故意來氣他。
等信拆開后才知道,原來是魏弛攔截信件的事被發現了。
“王爺說既然是家書,那就沒有給外人看去的道理,所以以后都由我們來給您送信,您有什麼回信的話也讓我們直接帶回去就是了。”
“另外您若愿意,我們就留兩個人在這里,免得您想寄信的時候沒有信得過的人。”
“當然,您若不愿意的話那就算了。”
魏泓想留人在這里一方面是為了方便姚清與姚鈺芝之間的書信往來,一方面也是震懾魏弛,告訴他他的眼線已經被發現了,讓他以后盯著姚家,盯著也沒有用。
不過對姚鈺芝而言,在府里留下他的人跟留著魏弛的人估計也沒什麼區別,他都會覺得是眼線。
姚鈺芝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張了張拒絕的話并未直接說出口,而是猶豫了一下。
“你先出去吧,我要想一想。”
他雖然不喜歡在府里留著魏泓邊的人,但能跟兒之間自由通信的對他來說也是很大的。
上川離這里太遠了,他一個文又沒什麼武藝超群的下人,真有什麼事想聯絡兒的時候連送出消息都很難。
那人也沒急著得到回應,恭謹地應了聲是退下了。
房門關上之后,常管家才道:“老爺,看來王爺上次那封信是故意寫來氣陛下的。”
之前姚鈺芝還以為那封信是魏泓寫來氣他的,今日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小子那時就已發現了陛下途中截取信件的事,所以才寫了那麼封信故意給他看見。
“我看他真是……閑的沒事做了!”
姚鈺芝道。
寫那樣一封信除了激怒陛下能有什麼用呢?
他一個藩王,激怒陛下對他又有什麼好呢?
“王爺就是想出口氣吧,”常管家笑道,“這確實是他的子能做的出來的事。”
秦王桀驁不馴,大梁誰人不知?
讓他明知自己妻子書信被截還忍氣吞聲當什麼都沒發生,那才真是天方夜譚。
姚鈺芝冷哼一聲,打開信看兒給他寫了什麼。
因為早就已經知道魏弛派人監視了他,甚至知道他還曾想要殺了姚清,所以他并未覺得很失。
或者說早就已經失過了,如今已是波瀾不驚,魏弛再做出什麼他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倒是兒在信上通篇小心翼翼的安和勸讓他一陣熨帖,眼眶泛紅。
“我的凝兒還是這麼懂事……”
常管家輕嘆,遞了帕子過去。
“那您可要將藥丸的事告訴小姐?”
姚鈺芝看著信箋許久,沉默不言,最終搖了搖頭。
“我在京城,怕我有危險才不得不提醒我。”
“但在上川,天高皇帝遠的,只要秦王不為難,陛下也休想為難。”
“既然如此……就不要讓平添煩惱了。”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如今就算讓知道了又如何呢?
除了惱恨陛下的狠心,惋惜凌霜的死,還能怎麼樣?
尤其凌霜可以說是代死的,知道了還不定怎樣傷心難過。
常管家點了點頭,又看了看門外。
“那……王爺的人,留下嗎?”
不留下的話他們是被陛下盯著,留下了是被王爺盯著。
就算王爺說這些人只是為了方便送信,但他們一定也會將姚府發生了什麼告訴王爺,這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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