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的車簾被風吹開，無意看到這落魄的流浪人，讓瓊玉將自己放在車里的點心拿去給他了。

瓊玉應聲拿起點心盒子就要下去，又被姚清住。

“這毯子也拿給他吧。”

車里放著炭盆，這毯子本用不上，是魏泓怕冷才讓人放到車里的。

瓊玉將毯子也接過去，和那點心盒子一起放到了流浪漢面前。

流浪漢見靠近瑟了一下，等放下東西才明白過來，連連拱手道謝，口中卻只發出嗚嗚聲。

瓊玉歪頭看了他一眼，擺擺手說了句不用謝，又轉回到了車上，對姚清道：“王妃，那是個啞呢。”

姚清因的話又看了看那流浪漢，見對方還在一個勁的拱手道謝，笑著點了點頭，放下車簾，讓車夫繼續趕路，沒再停留。

“以往倉城雖也有些乞丐流民，但不像現在這樣多，也不像現在這樣落魄……”

喃喃道，心中思量什麼。

周媽媽在旁點頭：“想來是因為戰事的緣故，許多人無家可歸，又聽說倉城富庶，前有王爺鎮守邊關，又有您在這里親自坐鎮，便都聚集到這來了。”

“那要這樣說的話，以后豈不是更多？”

瓊玉接道。

邊關雖然并未告急，戰事勝多敗，但總歸還是有敗的。

打勝了尚有傷亡，更不用說戰敗的時候了。

那些離戰場近的百姓能往這邊逃的都拖家帶口逃了過來，路上也保不齊會遇到什麼意外，有人平安抵達，有人流離失所。

姚清想到這里眉頭輕蹙：“一定會越來越多的。”

說完又起簾子看了眼外面，面憂慮。

“眼見著天氣越來越冷了，就這麼放任不管的話，那些人怕是要凍死在街上。”

周媽媽聽明白了的意思，問道：“王妃是想開設粥棚？”

姚清點頭：“我那點心毯子能幫一個人，卻到底是有限，總不能遇到一個我就給人家一盒點心一張毯子，且不說我沒這麼多毯子，就是那盒點心，吃完了也就沒了，以后怎麼辦？”

“不如開設粥棚，每日按時施粥，讓他們一直都能有口飯吃。”

周媽媽覺得這個主意好，笑道：“自古以來有戰事或者有天災的時候府都是要開設粥棚的，京城里那些眷也會跟著出一份力。”

“如今您嫁給了王爺，這里是王爺的封地，他在前線鎮守邊關，您在這里開設粥棚賑濟流民，倒也是樁談。”

姚清嘆氣搖頭：“什麼談不談，我倒希這樣的談永遠沒有，大家都能吃飽穿暖，不用靠施粥度日才好。”

“會的，”周媽媽握了握的手，“等戰事結束了，一切就都會好起來了，像從前一樣了。”

姚清嗯了一聲，這件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回去后來前院那些管事，跟他們仔細商議起施粥的事宜，除了粥棚之外還決定在城中比較空曠的地方建幾臨時的暖棚。

“這些暖棚不用太致，但一定要暖和，能讓流民平安過冬就好，至于人手……”

想了想，說道：“不要去招民夫了，就從流民里面選吧，讓他們自己建暖棚。”

管事怔了怔，似乎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姚清解釋道：“以前我曾聽爹爹和哥哥們提起過，說曾經有地方因為施粥反而鬧出了子，有些流民白吃白喝還惹是生非，鬧得當地百姓不滿，頻頻發生沖突。”

“既然如此，那就給他們找些事做，除了那些老弱婦孺確實使不上力的，其他人按照出了多力來領粥，沒出力的就不給粥，這樣誰都說不出話來。”

“而且暖棚是他們自己建的，將來也不會因為對這里不滿意那里不滿意而生出口舌之爭。”

“暖棚建好了再安排一些別的事讓他們做工，做什麼自己選，工錢按天結就是了，這樣當地百姓也不會覺得他們白占了便宜，心生不滿。”

說完怕還有什麼沒想到的，又問幾個管事可還有其它需要注意的地方。

那些最容易引起事端的基本都已經被想到了，管事們沒再說旁的，只商量了一些細節，便將諸多事宜安排下去了。

……

街頭，姚清的馬車離去之后，啞流浪漢將點心盒子打開，看著里面的點心出了回神才拿起一塊放到了里。

這一塊還沒吃完，旁邊便不知從哪里涌出兩個高瘦的流民，一把將他膝頭的點心盒子奪了過去，還啐了一口。

一塊濃痰啐到啞頭頂，黏在他糟的頭發上，那流民抱著搶去的點心盒子嘿嘿一笑。

“又聾又啞的，吃這麼好做什麼？早日死了省幾口糧吧！”

說著抓起一塊點心塞到了自己里，又給自己的同伴分了一塊。

他那同伴囫圇的將點心吞了，又手去扯啞上嶄新的毯子。

啞卻沒像剛才任他們拿走點心那樣把毯子拿走。

那人扯了一下沒扯過來，再扯一下還是沒能拿到自己手中，嗨呀一聲。

“你勁還大啊？”

說著一腳踹了過去。

啞被他踹的子一歪，倒在地上，手中毯子也隨之被拽了出去，沒能保住。

那人搶去毯子之后嗤笑一聲，將他邊原本那塊滿是的破毯子又用腳勾了過來，彎腰扯住一角往啞頭上一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