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用這個吧!”
說完與同伴揚長而去。
啞躺在地上半晌沒,也沒將那塊又臟又臭的破毯子拿開。
沒人看到毯子下他雙眼晶亮,不似平日渾濁暗淡無,此刻那布滿疤痕的臉上神鷙,甚是可怖。
他垂在地上的手了,許久后才艱難地坐了起來,將頭上毯子緩緩扯下,又像之前那般蜷在墻角一團,任誰都能欺辱的樣子。
只是他蜷起時狀若不經意的將剛剛抓過毯子的那只手放在膝頭,靠近鼻尖聞了聞。
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余香,來自那毯子的主人,有些悉的清淺香味。
……
啞在墻角坐了許久,直到夜幕漸沉,天徹底黑了下來,才一步一步走回自己平日落腳的地方躺下歇息。
這地方有不流民,但最暖和的地方早已被別人占了,他只能去那冷風一個勁往里灌的風口。
另有一個跟他差不多的人已經蹲在了這,兩人似乎悉了,那人見他過來還讓了讓,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低聲問道:“公子,我了一天了,你有沒有什麼吃的啊?”
連城躺在地上:“吃個屁,我還著呢。”
剛說完,就聽噗的一聲,一陣臭氣迎面撲來。
他此刻正在風口,那人為了給他擋上點風又蹲在他前面,可想而知這臭氣幾乎是從鼻子直接灌了進去。
連城蹭的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臉鐵青,要不是記得自己現在“又聾又啞”,就要破口大罵了。
那下人了脖子:“我……我今天有點鬧肚子,沒忍住。”
連城咬牙瞪著他,半晌才把怒意強下去,躺回去道:“去給我宰兩個人,順便帶點吃的回來。”
下人誒了一聲,扶著墻慢悠悠站了起來,跛著腳走了出去。
第92章 施粥
約莫一刻鐘后, 離開的下人又回來了, 坐下后悄地塞給連城兩個饅頭。
連城躺著把饅頭掰碎了一塊一塊塞進里,作很輕, 從背后看上去就好像沒一樣。
他一邊吃著饅頭一邊含混不清地說道:“這麼快就把人宰了?作利索啊。”
下人訕訕一笑:“沒……沒宰呢,剛才忘了問您宰誰了。”
連城一噎, 又一口冷風灌進里,嗆咳起來。
這靜驚了遠幾個已經睡著的流民,有人醒來皺著眉頭煩躁地沖這邊喊:“啞, 你要死啊?大晚上干什麼呢!要咳滾一邊咳去!讓不讓人睡覺了!”
喊完旁邊有人笑著提醒:“他不僅啞, 還聾,你跟他喊他也聽不見啊, 還不如跟他旁邊的小跛子說呢。”
“跟他說有什麼用?也是個不頂事的廢。”
那人嘟囔道,裹著上的毯子又轉睡去了。
周圍再度安靜下來, 下人因為不能讓人看出自己跟連城的關系, 始終一不也沒去幫連城拍拍背,夜風里像塊石頭似的蹲在那一不。
連城緩了一會過氣, 拍著口無聲嘆息。
要不是因為在朔州境怕被魏泓和他邊的人認出自己,不能帶以往跟在邊的老人, 他是說什麼也不會帶這個蠢貨出門的。
不過想想自己剛才也忘了叮囑他殺誰,好像也蠢的。
他吸了吸鼻子,小聲道:“秦大頭和牛老三。”
說完又補了一句:“他們上應該帶了塊毯子, 找個地方收好藏起來, 回頭通知倉城的人去取。”
南燕對大梁開戰以后, 果然不出他所料, 魏泓開始四尋找他的蹤跡,朔州各地的城門守衛都分發了他的畫像,雖然沒有直接張出來,但守城兵也在暗中對進出城的人進行核查,還有人時常拿著畫像在街上走,恨不能長八只眼睛把他從人堆里挖出來。
相比起來,反倒是上川的核查沒有那麼嚴格,尤其是胡城倉城這兩個他以前常去的地方。
因為這里的很多人都認識他,不必拿畫像也能認出他。
這也讓他們都以為他就算要藏也不會藏到這里,放松了警惕。
連城在朔州各地的鋪子還在照常經營,只是被魏泓的人嚴加看管了起來,所以他輕易不聯絡他們,但真想聯絡也不是聯絡不了,小心些不被發現就是了。
進倉城之后他還一次都沒聯系過他們,想看看這些自己人走在大街上是不是也認不得他。
如果他們都認不出來,那魏泓他們肯定也認不出來,他就算是徹底瞞住了,不必擔心被人發現。
如今數日過去,確實沒有人認出他,倉城的部下甚至都不知道他進城了,也沒必要再強撐著試探了,不然他怕自己真的凍死死在街上。
下人應了一聲,準備再溜出去一趟,臨走前連城道:“算了,宰一個吧,一下宰兩個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雖說是街頭的流民,但同時死兩個還是有些引人注目,要是為了那兩個不值錢的狗東西把自己暴了就不劃算了。
下人微微點了點頭:“那宰哪個?”
“毯子在誰那就宰哪個。”
連城言簡意賅的吩咐了一句,末了又叮囑:“小心點。”
下人心頭一暖,正要說什麼,就聽他繼續說道:“別把毯子弄臟了濺上。”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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