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到底娶不娶,又或瓊玉嫁不嫁,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李斗便是晝夜不停地趕路也沒覺得像現在這麼累過,他艱難地點了點頭,回道:“我知道了。”
當天下午,他和崔顥便一起啟程去了倉城,因為魏泓說這件事瞞不住,而倉城胡城兩地的軍民又與姚清向來親和,怕他們驟然得知后出什麼子,讓崔顥過去穩一穩。
倉城離得近,他們便先去了倉城。
姚清走后瓊玉自己一個人守著宅子,宋氏怕覺得無趣,便時常去府上吃飯。
這日是李泰去粥棚當值,府中只有他們兩人,瓊玉吃過飯服侍宋氏歇下,說自己還要去粥棚看看,便離開了,走到門口時剛好和李斗崔顥在一起。
瓊玉見李斗回來了,又驚又喜,但不好意思讓人看出什麼,就先對崔顥施了禮,問王妃在邊關如何,為何還沒回來。
崔顥對人一向和善,便是真有什麼不滿也很會表現在臉上,這會兒卻實在是無法維持以往的風度,冷冰冰沉著臉一聲不吭。
最終還是李斗說明了其中緣由,瓊玉聽后不可置信。
“不,不……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崔顥輕笑:“王妃親自讓人給我倒的茶,還留了親筆信,你要看看嗎?”
就像當初姚鈺芝不肯放貴妃離開一樣,他能理解其中的原因,但無法不埋怨。
這次他也能理解王妃面臨的艱難抉擇,可無法做到原諒,甚至忍不住出言嘲諷。
“放心吧,你家小姐去京城幫陛下作證,陛下一定會善待的,不會有危險,說不定因為立了功還能得到封賞呢。”
危險兩個字讓瓊玉打了個激靈,想到什麼,神頓時激起來。
“怎麼會沒危險……怎麼會沒有!當初王妃只是因為被先帝賜婚嫁給王爺,陛下就賜了有毒的藥丸給想要毒死!如今王妃都嫁給王爺兩年有余了,他怎麼可能善待?”
“若是……若是王妃死了,那老爺也活不下去了啊!那……那……”
瓊玉腦中一片混,整個人都開始忍不住發抖。
崔顥與李斗聽了面面相覷,問道:“你說什麼毒藥丸?”
瓊玉聲音發:“就……就之前……凌霜,兔子,還有……老,老鼠。”
張的什麼都說不清楚,李斗手扶住了的肩,輕聲道:“瓊玉,慢慢說,別急,你慢慢說,我們聽著呢。”
瓊玉抬頭看到那張悉的臉,以及他眼中關切的神,總算清醒過來,眼圈一紅,眼淚刷的一下就涌了出來,哽咽著將之前從京城到上川一路上發生的事說了。
“陛下心思狹隘,見不得自己心儀之人嫁給別人,王妃去了京城必死無疑!”
“而且……而且周媽媽跟著一起離開的,既然是去京城,那肯定會提前把這件事告訴王妃!”
“王妃明知如此還是去了,……這就是去求死啊!”
崔顥李斗對這件往事全然不知,聽過之后是滿臉震驚。
瓊玉哭著拉住了李斗的袖子:“你救救王妃,你們救救王妃啊!會死的!”
李都一邊安一邊看向崔顥,崔顥此刻腦子也難得的了幾分,正把這件事細細捋清,就聽瓊玉忽又說道:“箱子,王妃臨走前留下了一個箱子!”
那箱子里肯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等兩人反應過來轉就跑,把馬車都忘了,還是李斗追上來拉住才停下,跟他們一起乘車去了魏泓的府邸。
下車后瓊玉急匆匆跑到正院,把那箱子拿了出來,當著崔顥李斗的面打開。
只見箱子里放著兩封信,一封已經打開,是魏弛讓人送來威脅的那封,另一封封著口,寫著“王爺”親啟。
崔顥將那封信先放到一邊,又看向箱子里另外一樣東西:“這是什麼?”
除了那兩封信之外,箱子里還有一塊疊的整整齊齊的布。
瓊玉將那塊布拿了出來,展開后很大,竟赫然是一面帥旗。
這帥旗就是之前魏泓曾看到的那面,因姚清又是搭建粥棚又是安置傷兵事忙,足足繡了一個多月才繡好,想著等魏泓下次回來的時候親手給他。
瓊玉當初看著姚清繡的,對這面帥旗很悉,此刻看到卻搖了搖頭。
“不對,這不對……”
不用說崔顥也看出來了,靖遠軍的大旗是紅底黑字,而這面帥旗上的字卻是明黃!
明黃乃天子用【注1】,平民百姓雖然不是完全用不得,但都只是用來做配,點綴一下還可以,不允許大面積出現。
不過紅底黃字的帥旗大梁也有,而且不止一支軍隊在用,所以這倒也不過分,并不一定就代表什麼。
可接下來瓊玉的話,卻讓崔顥知道這確實有特殊的意義,并非姚清覺得好看隨便改的。
“這帥旗當初都已經繡完了,上面的字用的明明是黑線,如今卻變黃了……”
繡完了再改,就說明是刻意為之。
刻意將黑的字改黃,這意味著什麼?
崔顥心口再次堵住,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將那帥旗疊好重新放了回去,連同兩封信也一并收好。
“我把這些東西給王爺送去,你……”
“我要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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