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們各自心里都很清楚，這“翁婿”的份只是個名號而已，當不得真。

姚鈺芝知道魏泓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才留他用飯的，按理說他應該有自知之明地拒絕才是。

可是看著許久未見的兒，想著自己今后不一定有這樣的機會了，到底還是沒舍得離開，厚著臉皮在飯桌旁坐了下來。

席間他不停地給姚清夾菜，姚清心好，笑著全都吃了。

魏泓看著直皺眉，等他又夾了一塊糯米藕過去的時候，出筷子將那糯米藕從姚清碗里夾到了自己碗中，道：“糯米不克化，凝兒腸胃不好，不宜多吃。”

說完將那塊藕塞到了自己里，一口吃了。

姚鈺芝恍然地點了點頭：“是我疏忽了。”

說著又給姚清夾了一塊魚：“慢點吃，小心……”

話還沒說完，那塊魚被魏泓再次夾走。

“這魚太咸。”

之后又一口吞了。

姚鈺芝一驚，剛才沒說完的兩個字喊出口：“有刺！”

可還是晚了，魏泓作太快，在這兩個字出口的同時就嚨一痛，被魚刺卡住了。

第117章 胭脂【一更】

南燕皇宮一座布置奢華的宮殿中， 容貌艷麗的子讓旁婢將桌上的燈罩取下來，把手上的一封書信放到蠟燭旁， 任由燭火將其點燃。

火舌將尚未從信封中出的信一點點燒灰燼， 一旁的婢看著這一幕，幾次言又止， 但最終還是沒忍住， 說道：“娘娘， 這信您看都沒看過就燒了，萬一……萬一陛下有什麼要代您的呢？”

子輕笑：“他能有什麼要代我的？無非是用爹娘和族人威脅我， 讓我想辦法說服燕帝再多派些兵馬圍攻朔州， 助他攻打秦王。”

“可他自己蠢笨，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找我又有什麼用呢？真當這南燕是我的了， 我說什麼燕帝和幾位皇子就會做什麼？”

婢蹙眉：“可……可老爺夫人都在他手上啊。”

子沉默片刻，看著散落在桌上的灰燼。

“當初他們為了自保舍棄了我，如今我為了自保舍棄他們，就當是……扯平了，我不覺得自己對不起誰。”

說話的子就是當初被季家舍棄， 又被魏弛留下一命的季云婉。

季云婉“死”后，被魏弛改名舒寧， 送給了南燕皇帝。

南燕皇帝喜好， 縱然年老衰， 子骨不好， 見到這等姿的人還是忍不住收下了， 從此以后南燕就多了一位舒妃。

而季云婉年紀輕輕，就不得不委于一個已經五十多歲的老男人，過上了以侍人的日子。

不僅如此，魏弛還將自己原本的名字給了的婢，讓盤香改名為婉兒。

這是他對的警告，也是對的辱。

當初不是一言一行都模仿的姐姐，想代替姐姐去秦王邊嗎？

他便將姐姐名字中的舒字給了，讓去侍奉燕帝，又將的名字給了個婢，提醒已經是個“死人”了，再也不是季家的次季云婉。

婉兒聽了這番可謂“大逆不道”的話倒是沒有出什麼太過震驚的神，只低聲問道：“那娘娘今后……有何打算？”

季云婉低頭，輕輕挲自己腰間掛著的一塊玉佩。

“我是大梁人，在這皇宮里不管多寵，到底是無的浮萍，風浪稍大一點就可能將我拍到水底，再無翻之日。”

“既然如此……不得要給自己找個依靠。”

婉兒認得腰間那塊玉佩，知曉是燕帝的兒子，南燕的大皇子譽王送給的，抿了抿，聲音更低。

“娘娘是想……跟了譽王？可譽王是燕帝的兒子，名份上也是您的……”

頓了頓，跳過后面兩個字，道：“譽王就算真的對您有意，將來也真的繼承了皇位，也不可能……給您名分啊。”

滿朝文武都看著呢，譽王怎麼可能立自己父親的妃子為妃，那不是一登基就遞了好大一個把柄給別人，讓人可以隨時拿出來攻訐他嗎？

季云婉輕哂一聲：“以我如今的份地位，還能指什麼名分嗎？只要能保住一條命，保住眼前的榮華富貴，就已是不易了。”

時過境遷，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驕矜自傲，覺得全天下沒有得不到的東西的季云婉了。

婉兒一怔，險些張口問出一句“娘娘是打算沒名沒分地做譽王的臠嗎”？

說話前好歹反應過來這句話太難聽，改口道：“那……娘娘打算怎麼做？”

季云婉抬手，輕自己的小腹。

“我在南燕沒有基，沒辦法靠家族籠絡住男人，那就只能……靠孩子了。”

婉兒打了個激靈，不可置信地看向：“娘娘有孕了？”

整日跟在娘娘邊，沒聽說有孕啊。

季云婉搖頭：“現在還沒有。”

“那……”

“但是可以有了。”

季云婉打斷。

婉兒明白了的意思，聲音：“娘娘是想……要一個……譽王的孩子？”

燕帝膝下子嗣眾多，且大多已經年，便是季云婉懷了他的孩子，也注定不了什麼氣候。

除非前面那些皇子都死了，不然怎麼也不到的孩子繼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