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人群一看,只見一老一在人群中央,手舞足蹈,胡言語,最詭異的是,角還掛著白沫。
一個大娘道,“這老人剛剛還好好地,說是孫子不舒服,帶到鎮上找他爹娘,跟大家伙兒問路呢,誰知問到一半,就跟孫子一起跳起舞來了。”
又一個大娘道,“孫子剛開始就口吐白沫,眼翻白珠,像是犯了什麼病。”
一個大叔也湊進來,“媽呀,太滲人了!”
眼看著祖孫倆像是病得不輕,怕是耽誤不得,秦慕修朝人群問道,“有人知道這孩子的爹娘在哪里嗎?”
眾人都搖搖頭,“這老大娘話還沒說完,就開始跳舞,沒人聽明白說的是什麼地方。”
秦慕修只好道,“那來兩個小伙子,我們一起把這祖孫倆送到醫館去吧。”
小伙子們的娘頓時拉住自家兒子,“那不好吧,這老倆來路不明的,看樣子又病得不輕,萬一路上有什麼變故,他家里人回頭訛上我們怎麼辦?”
說話間,人群已經散了大半。
只有一個青年上前道,“我來。”
秦慕修抬頭一看,“裴楓,怎麼是你?”
裴楓背著個書袋子,將袋子甩到前,“我老遠看到你們,喊你倆名字,沒一個聽見的,就跟到這里來了。來,把老人家送到我背上,你和弟妹抬那小的。”
趙錦兒卻連連擺手,“不行的,們是中毒了,不能挪了,得立即施救。”
裴楓皺眉,“那怎麼辦?要不你倆在這照看,我跑著去醫館請大夫來。不過最近的醫館離這兒來回也得大半個時辰,他倆等得住嗎?”
趙錦兒搖頭,“等不住。”
裴楓攤手,“那就沒轍了。”
秦慕修向趙錦兒問道,“你能救嗎?”
“只能試試。”
依著秦慕修原本冷漠的子,他是不愿意趙錦兒趟這種可能會惹一腥的渾水的,但和趙錦兒在一起久了,他深知趙錦兒骨子里帶著醫者仁心的善良,他不愿破壞這種善良,便任由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我們能做什麼幫你?”
“你們倆一個去幫我弄清水,要大量的清水,一個留下幫我摳他們的嗓子。”
趙錦兒一邊說,已經將手摳進小男孩的中,“看他們的樣子,像是誤食了毒蘑菇,得讓他們吐出來。”
摳挖一會,小男孩哇的吐出一口。
趙錦兒看了看嘔吐,不甚滿意,繼續摳。
裴楓沒見過這架勢,嘔了兩口,腳下抹油,“我去打水!”
秦慕修沒想到是幫這種忙,也皺起眉頭。
趙錦兒見他不肯手,急道,“摳啊!多耽誤一刻,就多一份危險!”
媳婦兒發話,哪敢不從。
但摳一個老太婆的嗓子,著實是有些……看著旁邊冒著熱氣的早點鋪子,秦慕修計上心來。
小跑過去,掏出幾文錢買了一雙筷子回來,遞給趙錦兒一,“用這個。”
趙錦兒正愁手無法摳到深,效果實在一般,接過筷子,一手開孩子的,一手將筷子探進他上顎,輕輕了兩下,那孩子便哇嗚一口,吐出來一灘。
喜道,“還是相公有辦法!”
畫面太,導致秦慕修不敢稀罕這個夸獎,著頭皮學著的手法,也讓老太婆吐出一灘。
裴楓就在這時提來一桶清水,“問街邊上的鋪子老板借的。”
趙錦兒掬起水就往小孩子的口中灌,灌進去又用筷子往外摳,如此反復好幾次,吐出來的穢越來越清澈。
秦慕修和裴楓兩個臭皮匠模仿著同樣對待老太婆。
連吐五六次,趙錦兒才道,“差不多了。把們倆放平。”
經過這一番折騰,祖孫倆消停下來,也不跳舞了,只是面慘白,發紫,看起來還是很嚴重。
“剛才還呢,現在怎麼都癱下去了?”裴楓窮怕了,平時是不敢做這種好事的,畢竟賠不起。
趙錦兒一副熱心腸,一時半會還沒想這麼遠,道,“剛剛把他們倆胃里的毒洗了些出來,剩下的只能看造化了。”
說著,扣了扣兩人小腹,皺眉道,“尿也憋住了,膀胱漲得很,得用點利尿的藥,把尿排出來。”
“這空手也變不出藥來啊。”裴楓抓了抓頭。
秦慕修道,“我去把驢車趕過來,給他倆送到醫館去,剩下的事給大夫了。”
做好事也得有個限度,剩下的事,是趙錦兒做不了的,不能逞強。
趙錦兒熱心歸熱心,倒不莽撞,當即就點頭,“他們肚子里的毒差不多都排掉了,可以去醫館了,不像剛才經不起顛簸。”
趕到醫館,大夫也診斷是蘑菇中毒,立刻藥用車前草燉了一鍋冬瓜湯,著祖孫倆的鼻子,一人灌了半鍋。
過了沒多久,兩人便都尿了出來,只不過人還昏迷著,都尿得一子。
“理得及時,沒大礙了,最多一兩個時辰就能醒來,快回家討兩干凈裳給換上吧。”大夫道。
趙錦兒道,“我們并不認識這祖孫倆,就是過路到他倆毒發,也不知他們家人在哪里,只好先送來救治。”
大夫臉就變了,既不是家人,藥錢誰付?
趙錦兒后知后覺,并未看出大夫不快,秦慕修已經出一小錠銀子,遞到柜臺上。
“既沒大礙,還請大夫代為照看則個,等他們醒來,讓他們自己走就是。”
車前草不值錢,冬瓜也不值錢,秦慕修給的銀子綽綽有余。
大夫便沒說甚,讓他們離開了。
裴楓像看個陌生人似的打量了趙錦兒一圈,笑著在秦慕修肩上一拍,“秦兄,真沒看出來,娶了個大夫嘛!”
趙錦兒是經不起打趣的,俏臉當即就紅了,“不過會點皮,哪里就論得上大夫了。”
秦慕修倒是面不紅心不跳,“錦兒師從家丈人,醫很好。”
裴楓眼睛放,“真的?我祖母最近一直口味不佳,弟妹能幫忙看看嗎?”
趙錦兒笑嘻嘻道,“好的呀。不過我們得先到木店看看家,晚點再去你家裴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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