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九月九。

宮中設了賞宴，邀請了三品以上文武大臣極家眷參與，可算是今年來最大的宮廷宴會。

涼國公府這樣的勛貴之家當然在邀請之列。

往常都是于氏帶著謝昭昭。

謝星辰因為是二房所生，宮宴都不會在被邀請之列。

但這一回，卻因為被賜婚梁王微側妃，也收到了帖子。

為這賞宴，謝星辰每日便和竇氏在怡蘭苑里閉門不出，準備了幾乎大半個月。

練習自己彈琴和彈琵琶的技藝，服首飾也心挑選搭配。

們忙于這些，自然連到于氏和謝昭昭面前找不自在都沒有過。

這倒是讓謝昭昭眼不見心不煩了這麼些日子。

香蓉一邊幫謝昭昭更一邊說，“還練琴呢，那可是宮宴，難道想上去表演彈琴不？真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宮宴上的舞樂節目一向是禮部負責。

就算偶有大臣子表演，基本都是份地位不高的那種。

正經的勛貴和世家，是不會讓子到臺上娛樂大家的。

“如今倒是利了。”謝昭昭笑看香蓉一眼，“管干嘛？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咱們見招拆招便是。”

“小姐說的是。”香蓉笑的眉眼一彎。

是于氏后來派到謝昭昭跟前來的，這一段時間來逐漸和月樓所有人，包括謝昭昭都稔了，人也便不會那麼拘束，變得活潑起來。

“小姐這服，還是上個月夫人就吩咐如意坊做的，如今正趕上宴會。”

香蓉說著，仔細地幫謝昭昭整理。

謝昭昭今日穿的是一件藕圓領廣袖落雁，外罩淺淡的珍珠白紗。

袖口和擺上以靛青繡線為主，旁的彩線點綴輔助，繡了折枝的花草和鳥雀。

素雅卻十分的清新別致。

完全是一副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這樣的，是于氏一直最喜歡謝昭昭穿戴的款式。

因為旁人總是笑話們母草莽，魯，不風雅合群，于氏心里憋著氣，就總想把兒打扮世家貴。

只是謝昭昭以前半點不喜歡這種風格。

寬袖束腰，擺長到腳踝往上兩寸位置那一類的利落款式。

盡管那樣的也是專門找裁師傅做的，繡的花樣和裝飾點綴都很別致，是十分漂亮的。

但總是了許多貴該有的溫婉約。

“夫人如果看到小姐這麼穿，肯定特別歡喜。”香蓉笑盈盈地說，幫謝昭昭披上云肩。

“這服很漂亮。”謝昭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這話說的真心實意。

就是長了點，袖子寬了點，但的確賞心悅目。

也怪不得那麼多的貴喜歡做這一類打扮。

“小姐，您今日要戴那一套首飾？”香蓉整理好云肩，“這服，如意坊那邊倒是配了一套寶是頭面。”

“那套我不喜歡。”謝昭昭說：“幫我戴珍珠頭面。”

“好！”

香蓉從柜子里小心地拿出一只木盒子，擺在謝昭昭面前的妝臺上。

謝昭昭又說：“別用什麼假髻梳那些復雜的發型了，直接挽個單螺髻，挑幾朵珠花稍稍點綴一下便是，我不喜歡頭上頂著一座山，脖子會不了的。”

剛進來的香桂聞言“噗嗤”笑了一聲，“小姐還是喜歡簡單輕便，奴婢來挽。”

走到近前來，按著謝昭昭的要求挽了單螺髻，又把珍珠頭面那盒子拿到謝昭昭面前來。

謝昭昭選了三朵珠花，一朵大些，兩朵稍小。

香桂將那大的別在前面，小的點綴在發面的發髻部，拿了耳鐺給謝昭昭戴好，又在額心了珍珠花鈿。

那珍珠花鈿，是用小米那般大的小珍珠用特殊的手藝黏連在一起做的，別致的不得了。

“小姐，上點妝吧。”香桂拿了香過來，輕輕嗅了嗅，“這味道還不錯。”

“不要。”謝昭昭皺眉，“點個就是。”

“那也好！”香桂知道謝昭昭不太喜歡脂，當即也不再勸，仔細按照謝昭昭的要求打扮。

等香桂妝點好了謝昭昭，朝著鏡子里看了一眼，慨地說道：“小姐這樣的漂亮，奴婢都要看直了眼呢，今日去參加宴會，不知道要驚艷多人。”

謝昭昭拉著首飾盒子，拿起一支淺白貓眼玉手鐲往手腕套：“你也油舌……外面有什麼消息嗎？”

“外面——”香桂一下子收斂了笑容，低聲正道：“尸首飄到了城北，被百姓發現了，報告了衙門，京兆尹的人已經將尸帶回去了。”

“哦。”

謝昭昭淡淡說：“帶回去就帶回去吧，你繼續讓人留意著，看看京兆尹那邊怎麼置這事。”

“是。”香桂點頭，瞧了一旁銅壺滴一眼，“時辰差不多了小姐，這就出門吧。”

“嗯。”謝昭昭點點頭，對鏡一照，自己也比較滿意，微笑著站起，往于氏的春和樓去了。

于氏這些年為了把謝昭昭裝扮世家貴，可謂是絞盡腦。

這一次沒想到謝昭昭乖乖聽話，而且裝扮的太和于氏心意，于氏從看到謝昭昭開始，便笑的沒有合攏過。

染，謝長安和謝長淵也心愉悅。

兩人跟在于氏后不遠一起出門。

謝長安忽然說：“妹妹戴的那朵珠花上的珍珠極好，這圣京城中這樣還這樣大的珠子沒幾顆，也不知是何得來的。”

“我知道。”

“何？”

謝長淵笑容神：“我不告訴你！”

“……”

謝長安錯愕，“我有機會自己詢問妹妹。”

說完，謝長安快走幾步，把謝長淵丟在后面。

謝長淵皺了皺眉，忽覺自己很是無趣，撇撇追上去，正要和謝長安說什麼，走在前面的于氏和謝昭昭以及謝長安都停住了腳步。

謝長淵一瞧，挑了挑眉。

竇氏和謝星辰母站在門口。

母兩人都是盛裝打扮，服的布料，佩戴的首飾頭面，全是上上等的件。

尤其是謝星辰，一丁香領如意，帶著長度適中的拖擺。

子是束腰的款式，絳紫編玉的寬腰帶，束的那腰細到不盈一握。

一頭漆黑油亮的烏發，梳了繁復典雅的花冠同心髻，帶著整套紫玉點金頭面，細長優雅的脖頸上，也配了好看的項圈。

一眼看去，簡直是貴氣典雅，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