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安心,我好,這點冷氣得住的。”云祁笑道:“讓嬤嬤擔心了,是我不該,我這就給您賠罪。”
李嬤嬤哪里得起他賠罪,忙說:“殿下真是要折煞老奴……快進去、進去!”
“好。”
云祁步進了寒月軒之。
李嬤嬤讓婢準備了浴湯、朝服以及早膳。
早朝時間快要到了,便是有心數落云祁,也忍著沒吭聲。
云祁寬沐浴時,懷中忽然啪嗒一下掉出個本子來。
他皺眉彎腰撿起來一看,目頓時變得很微妙。
竟是個話本子,《妻主別生氣,夫郎給你按按》。
“殿下,時間不多了。”李嬤嬤提醒。
云祁“嗯”了一聲,把那話本子放到自己枕頭下,之后便沐浴更,整理妥當,上朝去了。
……
云祁走時點了謝昭昭睡。
謝昭昭睡醒又是日上三竿。
香桂過來服侍時說:“夫人來了,正在樓下花廳喝茶,等著小姐呢。”
謝昭昭一頓,“那快些吧,別讓娘久等了。”
香桂給挽發的時候,又問道:“你和紅袖,你們——”
“小姐放心。”香桂小聲說道:“我們什麼都沒說,夫人是聽昨晚巡邏的府兵說起小姐夜半賞月,還有咱們樓大半夜亮燈火,我又去過廚房——”
“所以擔心小姐有什麼不適,才過來等著的。”
“那就好。”
謝昭昭深吸口氣,“快些。”
“是。”香桂的手很巧也很麻利,迅速幫謝昭昭挽好了發,整理片刻,便到樓下去見于氏。
“娘。”謝昭昭進到廳,給于氏行了禮。
“氣瞧著還行啊。”于氏笑瞇瞇地過來扶,“聽說你這里昨晚折騰半夜,還以為你子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
“不用。”
謝昭昭搖頭,瞧著桌子上的早膳眼放亮:“這是娘吩咐人準備的吧?都是我吃的,正好我也慘了。”
“你睡到現在,可不慘了嗎?都還溫著,過來吃吧。”
于氏牽著謝昭昭到了桌邊坐下。
謝昭昭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
于氏信任,也并非是太過敏銳的人,不然昨晚那番怎麼瞞得過去。
不想讓母親再擔心的事。
而且馬上就要離京了,可不能再節外生枝。
早膳之后,母倆說了會兒己話,不可避免地提起了竇氏。
于氏現在說起二房依然沒有好臉。
不過到底是要走了,或許想到以后眼不見心不煩,也沒那麼憤怒了,只說:“到時候只一個人在這宅子里,隨喜歡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
“謝星辰要是母憑子貴,帶著竇氏也飛黃騰達了,也是人家的造化,只求別再來糾纏我們便是。”
“說的是。”謝昭昭點點頭,“這次離京,便基本算是分道揚鑣,各奔前程了,只求別來糾纏。”
二房,應該也沒力氣再來糾纏了。
謝昭昭心中冷哼一聲,面上卻溫乖巧,繼續和于氏說著姐姐和小月兒的事。
謝嘉嘉是外嫁,這次謝家獲罪離京,并不在其中,要留在京城。
于氏一面自然是不舍得和兒分開。
另外一面又覺得,謝嘉嘉留在京城也好,畢竟孩子才不到兩個月,要是隨著們離京,顛沛流離的怎麼行?
謝昭昭點點頭。
心里除了關心姐姐外,倒也好奇謝嘉嘉那些形形的話本子。
……
午后,謝威回府,派人來謝昭昭過去說話。
謝昭昭有些詫異。
他們父不錯,但謝威平素都很忙,其實見面的機會不多,私底下去說話的機會更。
想來是有什麼正經事。
那麼,是什麼正經事呢?
謝昭昭坐在花園小徑上,低眉垂目,看起來乖巧溫順,心中卻已經琢磨了不知道多事。
香桂忍不住說道:“會不會是二房那邊的事?”
“不知道。”謝昭昭微微搖頭:“不猜了,去見了父親便什麼都清楚。”
香桂上說著“好”,心里卻七上八下。
如果真是二房的事……老爺這些年對二房素來寬仁,縱容。
讓自己的妻吃點虧都是常有的事。
這一回小姐攔住了二夫人給老爺求救報信的人,要是被老爺知道了責怪下來,恐怕不是罵兩句能消氣的。
一路很快就到了書房院落。
這地方,除了謝威本人,以及還有的心腹長隨之外,其余閑人免進。
于氏以及謝昭昭和謝長淵他們,都是有事才會過來。
今日這院中也無其他閑雜人等,只有副將雷勛雙手環立在廊下。
“雷叔叔。”
謝昭昭朝著雷勛點頭問好。
雷勛跟隨謝威南征北戰,是謝威副將,更是謝家府兵總管。
他長的高鼻闊額,材魁偉高大,笑呵呵地招呼謝昭昭:“進去吧,你爹等著你呢。”
謝昭昭和雷勛視線一對,只覺他眼底神微妙,心頭不住一跳。
“老七來了。”
書房里,謝威背著山立在書柜之前,正不知在翻找什麼東西,“聽說你那樓昨晚很熱鬧?”
謝昭昭忍不住屏住呼吸,“我看話本子,然后睡不著,所以——”
“所以半夜一個人提著燈籠在府上走來走去的賞月?”謝威回過頭,的眉挑起來,“所以讓婢去做了醒酒湯?”
“所以還請了玄甲軍的上將軍在你那院中逗留了個把時辰。”
啪嗒。
謝威把一卷竹簡丟在桌上,“老七啊,你是覺得咱們府上的府兵都是閑吃干飯不做事的,對吧?”
“……”
謝昭昭深吸口氣,抬眸看謝威時已經是滿面笑意:“兒當然不這麼覺得!”
“府兵是雷勛叔叔親自統管,原先也都是戰場上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各個驍勇善戰,怎麼可能不做事?”
謝威哼道:“老夫以為你當他們是瞎的……說說吧,為什麼昨晚把人留在你樓中?”
“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孩子?現在和楚南軒的婚約還沒解決,謝家又在風口浪尖上,你和他的關系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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