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問道：“五哥，你好好與我說說，云祁是給了你什麼好，你這般賣妹求榮？”

“沒有！”

謝長淵連連擺手：“絕對沒有任何好，這不是賣妹求榮啊！這是瞧不得你們郎妾意卻因為誤會相看兩相厭。”

“我一番好意，你不要胡曲解我的意思。”

謝昭昭輕笑：“不如咱們去母親面前，聊聊你夜不歸宿的事？”

“小妹——”謝長淵頓時苦了一張臉，“你這樣明晃晃地威脅哥哥不好吧？我可沒做什麼惡事啊。”

“況且你如今和云祁一點點好了起來，這是事實吧？你不能說你們倆好了，現在再跑來翻舊賬找我的茬，這是不是太不仁義了。”

“那話怎麼說來著，秋后算賬，得了便宜還賣乖。”

謝昭昭本就是和他說笑的，見他一副大傷害的模樣，還胡言語舌燦蓮花，一時間也是失笑：“那我還得謝五哥了？”

“這就不必了。”謝長淵唰一下展開折扇，“以后拿給娘告狀嚇唬五哥就好。”

謝昭昭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好說……咱們都是大人了，給長輩告狀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屬實沒風度，我懂的。”

謝長淵哈哈大笑。

兄妹二人一邊往前走一邊聊著出京的事。

到了花園邊要分道揚鑣時，謝昭昭拽住謝長淵的袖角：“五哥，你不是和我偶然上，而是專門來等我的吧？”

謝長淵笑了笑：“怎麼？”

“也沒怎麼……”謝昭昭靠近他一些，“就是好奇，你昨晚是去干什麼了。”

“自然是有事。”謝長淵扇柄敲了謝昭昭額頭一記，“男人家的事，你一個沒出閣的孩子問，走了。”

話落，謝長淵揚長而去。

謝昭昭瞧著他那風流倜儻的背影忍不住搖頭，“真瀟灑，盼著你一直瀟灑下去。”

“奴婢聽人說，現世報來得快。”

香桂若有所思，“五公子都瀟灑多年了，沒準兒沒幾日可瀟灑了，您瞧，這次離京，他不是就得和那些紅知己分道揚鑣嗎？”

“聽說那煙雨巷每一年都會新到許多漂亮鮮的姑娘，那些舊花魁也會們被搶了客人。”

“要麼只能接下等客人，要麼就想辦法贖從良。”

“五公子往的那幾人，都是艷名在外的，等咱們出京再回來，幾年過去，煙雨巷也不知換了幾波人，那些姑娘肯定也不會等著五公子，約莫是要跟旁人從良去了。”

“那五公子不得傷心扼腕。”

“你呀。”

謝昭昭笑道：“我五哥可不是傷心扼腕的人。”

謝長淵是居無定所的風，他游戲人間，只有姑娘為他傷心，哪有他為旁人扼腕？

謝昭昭估著，等離京去到賓州，不過幾日謝長淵就得有新歡。

這般子倒和家中其他哥哥們都不一樣。

和父母更是完全不搭。

也不知是像了誰？

……

早朝結束之后，云祁照例前去書房伴駕。

太子如今行走六部，朝中有能耐的文武將都為太子馬首是瞻，梁王那一脈如今因為梁王迎娶側妃丟了臉面，云祁又不余力彈劾，現在倒是安分了。

宣武皇帝拿著小剪刀，修剪著一盆致好看的綠植，漫不經心地說道：“怎麼一子酒氣，你昨晚喝的酒，如今酒氣還沒散。”

“可見你這子是個不散酒的，以后喝點兒吧。”

云祁正在批示奏本的手一頓，“孫兒知道了。”

書房安靜的很，只有剪刀咔嚓已經筆尖過湊本的淺淡聲音。

宣武皇帝忽然又說：“奇怪的很，你平素不是和那風流的謝五混在一起，就是和好人的陸漢秋走的近……”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就是不和他們一樣風流，起碼也不該是吊在謝昭昭這一棵樹上才是。”

云祁淡道：“孫兒自皇爺爺教導，與男之事上也隨了皇爺爺，有鐘的子便不會多看其他子一眼。”

咔嚓。

宣武皇帝剪掉多余枝葉，懶懶說道：“油舌。”

“當年你皇祖母都是主來關心朕，非要嫁給朕的，到了你這里，人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丟臉。”

云祁面不改：“打是親罵是，皇爺爺你已經沒機會會了。”

宣武皇帝手下一頓，瞥了云祁一眼，罵了聲“臭小子”。

祖孫二人偶爾斗一兩句。

不似皇家爺孫，倒像是平常人家的爺孫一般，氣氛融洽的很。

大太監站在一側，心中不由琢磨，皇長孫殿下這次回來，可算是懂得怎麼和圣上相了。

前面幾年就知道頂著來，邦邦的不知道轉彎。

便是圣上再怎麼疼他，也架不住云祁自己作死啊。

現在可算好了。

如今朝中大事，都要先稟報太子，太子看過之后再按照輕重緩急，挑揀了來呈給宣武皇帝。

云祁每一日看的奏本，其實都是太子批復過了的。

云祁在書房做的事，便是看一遍太子的批復，然后蓋上大印。

如果有疑問再報給宣武皇帝。

算是一邊學習一邊查補缺。

這代表著宣武皇帝對云祁的信任和寵。

今日奏本不算多。

云祁看完之后，與宣武皇帝聊了聊朝事，爺孫二人一起用了午膳。

宣武皇帝午后去小憩，云祁便也告退離宮而去。

回到定西王府時，陸漢秋已經在寒月軒侯著，“殿下日安，前兩日那樁案子有著落了。”

“說吧，什麼著落。”

云祁一擺手，招呼陸漢秋進到書房。

二人又議了議案子。

等正事說完，陸漢秋淡笑著問，“昨晚殿下追七小姐而去，后來如何啊？”

“你猜。”

云祁慢吞吞地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眼神卻掃過室。

想起早上放在枕頭邊的話本子，名字做《妻主別生氣，夫郎給你按按》。

這話本子，想來是謝昭昭平素放在床頭翻看的。

昨晚他睡的床，醉洶洶的胡拉扯給帶回來了。

妻主。

這詞還瞞新鮮的，也不知是什麼容。

“下猜，您哄好了七小姐，并且關系更進一步了。”陸漢秋拱手長揖：“下恭喜殿下，賀喜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