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無力。 明星藝人，無非是普羅大眾茶余飯后的談資，今天你廣追捧，明天他萬眾矚目，后天誰跌落神壇變小丑任人取笑，這種“被凝視”的覺只有同在圈的

人才能立刻同。

像劉哲和鄔盎，以及方友文和袁蕭這些很早就在“秦絕的家”貓著的，當時更是一陣擔憂。

好在秦絕本人似乎沒被影響，依然緒穩定，他們瞧著瞧著也就放下了心。

然后把對秦絕的牽掛轉對景興河的憎惡。

“那傻東西！”吳穎面不虞。

景興河和《心影鏈接》劇方搞的那點破事在他們這些玩攝像機也懂后期剪輯的專業人士眼里本無從遁形，同時也正因為了解得多，所以看了才更覺惡心。

“班長干得漂亮！”楊冬忍不住道。

“希有些人踢到鐵板之后能長點教訓。”許雙雙冷哼一聲。

何佳逸沒吱聲，不會跟秦絕說什麼，但臭暴躁如自打戲一事曝之后閑著沒事就會去問候景興河和金祎全家。

“好了，都過去了。”秦絕笑著搖搖頭，“劉哲和星梁人呢？這麼久還沒卸完妝？”

說曹曹到，轟趴館的大門被聶星梁開，他抱著三大瓶飲料，后面的劉哲提著外賣袋子。

“多新鮮吶，兩個大爺主干活。”秦絕邊調侃邊去接東西，“怎麼都不說一聲？”

“這你得問他。”聶星梁往劉哲那邊努努，“我剛才看他下樓之后鬼鬼祟祟地往后門地往后門走，還以為有什麼事，結果是著拿外賣去了。”

“嘶，你倆沒被人認出來吧？”羅含章突然想到這事。

“怎麼會。”跟以前相比寡言沉穩了許多的劉哲笑了笑，“我把外賣地址定在了一百米外，是助理接的，然后我倆再運回來。”

今日不比以往，喬遠蘇等幕后工作者還好，他們演員一個比一個高人氣，必須慎重行事。

“可以的，十一同學，反偵察能力不錯。”秦絕笑道。

其實的形無人機群一直都在轟趴館外面飄著。

“何苦那麼麻煩，大不了外賣到了我們幾個去拿嘛，或者讓外賣小哥先放門外。”倪文臺幫著分筷子。

他們這伙人點的菜量太大，無人機運費太貴，也不一定送得過來，路上還是得靠人力。

“無妨，有人過慣了錦玉食的生活，正想變著花樣驗民間疾苦，給他點鍛煉機會。”秦絕很了解地說，被劉哲埋怨地看了一眼。

“噫。”秦絕一皮疙瘩，“不要朝我撒，哥們不吃你這口。”

“我靠。”劉哲秒秒鐘恢復本，一臉郁悶地錘了一拳。

“哎，說起來我之前看到你了。”秦絕掰開摞的一次飯盒，“頭一眼沒敢認，仔細一瞅竟然真是你。”戴個頭盔騎著小電車送外賣。

“噓！”劉哲趕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秦絕聳聳肩，心地終止了話題。

“話說你們剛才聊啥呢，我有沒有錯過什麼彩的？”聶星梁放下可樂雪碧和橙。

“錯過了避雷名單，稍后我整理一下發到群里。”秦絕言簡意賅，“再有就是林想跳槽，正在找下家。”

“啊？那來我這！”聶星梁立刻道，“幫我分擔一下我媽的控制，最近恨不得找繩把我拴上。”

林“噗哧”一樂。

“你如果說的是月初的事，那我要站在令堂那邊。”古文松好笑地搖搖頭，“自己大半夜溜出去騎馬，你瞧瞧這像話麼？”

“#聶星梁為拍《風雪芙蓉》刻苦訓練馬#連夜躥上熱搜第三。”道師祝溪說得一字不差。

“可不是，那天晚上點開詞條里的視頻給我嚇一激靈，黑咕隆咚的，你是真不怕啊！”喬遠蘇大搖其頭。

“確實危險。”曲楠附和。

“嘿你們幾個，至于嗎！”聶星梁氣勢洶洶地擰飲料的瓶蓋。 “聽說蔣導把你的宵時間設置在了晚十點，我個人認為非常合理。”詹長清不不慢地背了兩段法條，“理解你的敬業，但馬匹在拍攝期間屬于馬場和劇組

的共有財產，你應該慶幸熱搜第三寫的不是#深夜馬賊曝經查為聶星梁#。”

“可惡。”

聶星梁悻悻地拆開一次紙杯的包裝袋，羅含章等人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嗚哇，椰子湯，誰點的？”服裝師岳詩詩幫著解開外賣塑料袋，聞到香味頓時滿臉驚喜。

“當然是俺！”鄔盎湊過去跟在一塊，“真得來點清淡的，麻辣遭不住了。”

“說得太對了，我也來一碗。”

“是誰點的炸？是誰妄圖謀害我？！”何佳逸一邊尖一邊拿走兩盒炸。

“嘶，好香的豬腳飯。”

“你的漁。”祝溪小心地捧著碗遞給蘇。

“來手抬一下，我盛點蔬菜沙拉。”丁鳴謙艱難地越過條條手臂。

“終于吃上飯了，呼。”喬遠蘇拿著一塊餡餅細嚼慢咽，“說起來，班長剛才提到《劍影天驕》，我記得跟它同期的還有一部，好像是……”

“《玄奇》？”

“對，架勢鋪得大，但我不太看好。” “《玄奇》也給我發邀請來著，酬勞吹得天花墜。我本來真打算去那過渡，后來打聽了下，覺不管錢多不多，事肯定多，這麼一想還不如去曲楠那邊幫忙

。”

“好啊，隨時歡迎！”說這話的時候曲楠正在給何佳逸舀湯。

“話說《誰偵》進展到哪了，能嗎？”

“我想想，上周二我們剛發了新一的試玩招募……”

“試玩？” “對，跟游戲測一樣嘛，得先找幾個人模擬一下，看看實際推理的過程里有什麼沒發現的bug——哎呦，真該給大家看看那個麻麻的試玩員保協議

，詹老師下次別那麼能寫了，我求求你。”

“附議，每次看到那幾張紙我都好想慫恿曲導把你從顧問的名單里踢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期待啊，什麼時候能正式上線？想看和班長立刻開錄！”

“至得明年……明年下旬吧，從頭開始搞一個綜藝是真的磨時間。”

“哎，確實，都不容易。”

你一言我一語，轟趴館里再度熱鬧起來，比起還未從《娛樂實習生》畢業的那會兒，此時的氛圍更加安逸，有一種“到家了，不用裝了”的松弛。

秦絕找到坐在臺上的方友文。

“袁蕭把你那份魚丸米線全端走了，不去看看？”走過去，手一撐，也在窗沿上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沒事，就他那飯量，我待會兒把剩下的吃了就行。”方友文笑笑。

秦絕隨意地應了一聲，又道：“想什麼呢，散發著一抑郁文青范兒。”

方友文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低下頭，手腕上的紅腕帶還好端端地戴在那，非常醒目。

正如岳揚所言，他們紅組的人今天全都不約而同地戴上了它。

有的是出于真實的懷念，有的是自充滿儀式，也有的是考慮周全，明白什麼場合做什麼事最合適。

“我起初真沒想起來。”方友文摘下組長手環，拿在指間把玩，“直到那天拉開屜找東西的時候看見了它。”

他緩慢地吐出一口氣：“班長，出名真他媽可怕。”

秦絕笑了一聲。 “更可怕的是我居然開始習慣了。”方友文雙手合十，也把手環合在掌心，“你懂，我從來沒有擺譜的嗜好，在片場是個暴躁沉傻是因為我想把作品拍好，不是故意針對誰。但前幾天，聞玉麒的司機給我拉開車門順便九十度鞠躬的時候，我竟然看都沒看他一眼，隨便點了個頭就進了大廈——我草，這真的有點恐

怖。”

秦絕不接這個話茬，另起新篇：“你睡了幾個？”

方友文差點從臺上栽下去：“我沒有！”

“哦，那爬你床的有幾個？”秦絕問。 “……四五個吧，記不清了。”方友文疲憊地閉上眼睛，“我洗完澡出來看見屋子里站著個人還以為是什麼變態狗仔——但一個人站在那也夠變態的。

我是說這件事。”

秦絕很缺德地問：“取材了嗎？”

方友文很無語地看著。

然后點了點頭。

“可以，說明你的依然由腦子支配，不是**上長了個人。”秦絕說。

方友文不了了，捂臉笑出聲。

“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聽你說這麼，呃，俗的用語。”

“別管這些有的沒的。”秦絕道，“取材到什麼了？”

“嗯……我還記得楚楚可憐的表，還有說的那句……‘求您【——】吧，不然我沒法差，回去要被罰的’。”

方友文的神和語氣都很飄渺，“以后要是遇上節類似的戲，我知道自己要怎麼拍了。”

他頓了頓，接著道： “當時有那麼一瞬間，我差點就‘在同心的驅使下’接了這份安排。呵呵，說真的，玩這套的上位者可真擅長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把目標架上道德高地

，好像*人也變了一種對們的拯救似的。”

方友文出譏誚的笑容。 “那個送過來的大老板，他手里有幾條電影院線，想讓我給他的電影院多拍點眼3D的限定容——他大概以為我能聯系到秦科做更多的特效吧，我不知

道。”

“我沒想到自己也有被這樣‘討好’的一天，太魔幻了。”

方友文陷沉默。

他以為他畢業之后將要面對的是投資商施來的重，是款商業電影和文藝涵影片之間的抉擇，是資方和片方肆意手指導塞人的混現狀。

對此，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卻沒想到，他面臨的、需要抗爭的不是那些規則，而是這些“規則”。

“劍和盾牌都拿好了，等著抵抗強權，結果等溫香玉上來的時候才意識到敵人的攻擊來自后。”秦絕一針見。

方友文更加沉默，沉默地點頭。

八月初他還在因為得知自己的電影即將在滬城ISCA小范圍上映而不敢相信，八月底他還在因為自己的電影即將全球公映而欣喜若狂。 彼時他又是慚愧又是激地想著自己竟能在短時間迅速領先同行數年甚至十數年的歲月，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濃郁的環同樣讓他越了向上斗爭的階

段，以至于自己竟連“福利待遇”也遠比那些仍在刻苦努力的電影人來得更早。

“這東西……不是紀念品，是警示環啊。”

方友文再次把紅腕帶套了上去，像鄭重其事地戴上一副神圣的鐐銬。

“我希自己不會有被蠶食殆盡的一天。”他沉地起誓。

“你邊得拴一個袁蕭。”

秦絕說，“你看他，《鱗人》結束以后無進《熔爐》劇組，累得都快死了，本沒有名之后環的余裕。”

方友文深有：“是，他平均每三天給我打一次電話然后哭著說他想跳樓。”

“……”秦絕始料未及，“袁蕭需不需要心理醫生？我認識一位很靠譜的。”

“曾導一開始就給他配了，據說也給你準備了一個。”

這下到秦絕沉默。

急救車停在旁邊，說明安排急救車的人一早知道會有人陷瀕死的境地。

但明明知道，或者說明明可以避免勢變得如此糟糕，卻仍然毫不猶豫地這樣做了。

“以前輩為鏡，鏡子的鏡。”過了一小會兒，秦絕拍拍方友文的肩膀，“你在堅守初心和貞的同時可以多跟曲楠學習一下。”

籌辦《誰是偵兇》不累嗎？累，但曲楠手底下的大家看著神狀態相當不錯。

“……我努力。”方友文嘆氣。

他所有的謙卑都在片場之外，片場之有時候連袁蕭都拉不住，《為難》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至于《鱗人》，方友文很清楚他在大部分工作人員的眼里其實跟聞玉麒沒什麼兩樣。

傲慢，自大，強勢，做事斬釘截鐵，不留余地，絕對算不得一個好相的領導，但因為有能力，也有績，結果證明一切，所以人心不甘不愿地佩服。

這樣的人有很多，這樣的導演也有很多，曾欣慧琴就是其中之一。

方友文心里不是太想自己沿著曾導的道路一路狂飆，但倘若某些人某些事真的對作品細節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他……沒把握自己能像曲楠那樣以人為先。

益求是把雙刃劍。

“不說了，越說心事越多。”方友文深深地吸了口氣，“晚上又要睡不著覺了。”

秦絕地看向大廳：“我猜袁蕭快吃完了。”

方友文笑了：“我猜也是。”

他跳下臺，了個懶腰，“哎~殘羹剩飯時間到。”

又罵罵咧咧地說：“不知道這幫家伙又宰了我多，我就應該趁早把支付碼換了。”

秦絕懶洋洋地跟在方友文后：“所以現在的支付碼是什麼？”

“第三分組的日期。”方友文說完之后自己愣了愣。

秦絕的食指穿過方友文手環和手腕間的空隙，勾起手環，也順帶高高拎起方友文的胳膊。

“那我覺得你不一定非要戴著這玩意兒。”笑著說。

印著“leader”的手環是漸變明設計，方友文看著它，也過它看到不遠津津有味的同袍，和慢吞吞放下食盒的袁蕭。

燈下的一切都看起來如此明亮，包括此時此刻他腔里抵擋著糖炮彈的初心。

哦。方友文驀然意識到，他現在也站在里了。

不，實際上他一直都沒踏影——只是有時候站在與暗的分界線，背對著，于是只看到自己前方盡是黑暗。

然后秦絕輕輕地扳了一下他的肩膀。

于是方友文轉過。

“——臥槽你們也太能吃了！還剩下什麼給我嘗一口！” 笑罵聲里他輕快地朝前邁開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