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突然哽咽住。

裴宥早不是先前那副模樣，眉眼還是那對眉眼，人還是那個人，卻仿佛從到外都不一樣了。

他的眉眼和得不像話，盈盈著眼下的人；他的眸底像盛著星子，彩熠熠，漾漾。

“你什麽？”他捧著溫凝的臉，看的眼，“說出來。”

“我……”溫凝喃喃，仿佛被他眼底那道蠱住，終是掙開了最後一道枷鎖，“我……慕於你。”

輕輕踮腳，親上了那對錯過已久的。

溫凝以為自己要花很長的時間去忘記上輩子的那些影。

一直拚命告訴自己這輩子的裴宥和上輩子的裴宥，不一樣，試圖將他們區別兩個人來看待。

不對的啊。

最初的方向就錯了。

要做的不是忘記，不是區別，而是接納。

裴宥就是這樣一個人啊。

盡管這輩子的他與上輩子的他有些不一樣，可本質上，他們仍然是同一個人。

他們同樣聰穎慧黠，同樣謀略在心，也同樣不擇手段，乖戾囂張。

他們同樣一副脾氣，發起脾氣來不管不顧，不容說話不與多言；他們同樣冷傲敏，過一次釘子便豎起渾的刺，不讓自己再傷害；甚至他們同樣……在遇到極端境遇時，會將囚起來。

隻是這輩子看見他了。

知道他將關在房中是擔心染疫癥，不讓旁人與多接，是為了減染的風險。

那上輩子呢？

無不在的囚籠，隨而至的追兵，是因為無跡可尋的兇手，因為那一雙雙盯著“小雅”的眼睛嗎？

上輩子的事，不得而知了。

“裴宥……”溫凝啄了兩下裴宥的，放開他，輕聲道，“以後遇到這種事，不許再自行做決定了，凡事要與我商量，知道嗎？”

裴宥慣來不怕熱，即便是夏日，也向來一清爽，此時額頭卻滲著薄汗，溫凝一放開，他便又湊近：“嗯。”

側過首還是想親。

回答得太過敷衍，都不知他到底聽進去沒有。

溫凝躲掉他的，借著那酒勁推開他一些：“你再將在客棧裏說的話說一遍！你錯沒錯？”

裴宥略一怔愣，理智稍稍回籠，語調總算起來：“溫凝，當時那種勢，如何能放你出來？即便後來況好轉，無論是我、溫闌，還是何鸞，每日仍舊要接大量病患。你出來，是不打算跟著我，還是大哥大嫂你都會置之不理？雖有了叢樹，仍有弱者會因病過世，你……”

不待裴宥說完，溫凝仰起腦袋主親住他。

罷了罷了，不聽了。

事已至此，還能怎麽辦呢？

這輩子最大的不一樣，其實在於啊。

誰讓……對裴宥心了呢？

在寂靜無聲的驛，仿若全世界就隻剩一個人的時候就想，萬一裴宥在外染了疫癥，萬一被關在這一隅房間，也難以避免……

好憾啊。

竟然沒見到裴宥最後一麵。

到底是與上輩子不同啊，上輩子臨死之前，哪裏想再見他一眼？

既然如此，何必再負隅頑抗？

以後的路，誰知道呢。

溫凝輕輕地裴宥的。他的脾氣，就一些吧，他乖戾，就在旁勸著些吧，他不擇手段，就多掌掌方向，讓他的手段往正確的方向使吧。

不然還能怎樣呢？

，隻會兩敗俱傷罷了。

他也在拔他的刺，為做出改變不是嗎？

溫凝一下裴宥的，離開，再一下，再離開，純粹得不含任何雜質，就真的隻是想要安地“親”。

可裴宥幾個月沒摟他的小姑娘，甚至一度以為真要給和離書不可了，如此輕的淺嚐輒止，哪裏足夠？

溫凝覺得自己非常認真了，為了親他脖子都仰得要發酸了，可壞脾氣的人就是壞脾氣，親了幾口就不耐地“嘖”了一聲。

“你不會，我來教你。”

他的嗓音又變得暗啞，托著的後腦就來咬的上。

也算不得咬，是拿牙齒輕輕地啃噬。

溫凝下意識地張口，齒便被封住，相濡以沫，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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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