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我很討厭我自己不溫不涼的思考過度,也許我是個壞人,不過我只要你吻我一下就會變好呢。
——王小波
‧
初夏,空氣升溫,而悶,遠雲積天暗,似是有雨。
心煩,走神了很長時間,等回過神來,辦公桌對面的生還在「嚶嚶」哭泣。
又一個被他掛了科,重修卻錯過了考試時間,明年要出國的。
「撤課是教務的工作,請你直接去教務說明況吧。」
「教務同意撤課,是需要任課老師和院長簽字的……」
陳知遇:「……」
打聽得一清二楚,專到他跟前來裝孫子。
「同學,你應該聽過,在我這兒沒有掛科撤課的先例,我不能單獨給你開這個便利,否則對前面照章理的學生不公平——請回去吧。」
生不說話,低頭捂著臉泣。
門大開著,有老師經過,笑說:「陳老師,還沒下班啊!」
陳知遇苦笑:「做點兒學生工作。」
看一眼時間,已經五點半了。
陳知遇站起,「同學,請回去吧。明年這課我還開,你再修一次就行。」
生坐著不。
陳知遇拿上車鑰匙,「我今天下班了,你明天再來吧。」
生緩緩抬眼,紅腫的眼睛瞅著陳知遇:「陳老師,只要您批準我撤課,我……我什麼都能做。」
頓覺怒火直冒。
忍著了,面上沒表現出來,然而再沒耐心陪著耗,沉沉道:「我幫你打電話給院長,你有什麼訴求,去找院長,我聽從院裡安排。」
生見他真要掏手機,這才站起。
陳知遇鎖上辦公室門,生在牆蹲下,捂著臉痛哭。
陳知遇不再假以辭,徑直走了。
剛出院辦大樓,就看見對面樹底下蹲著個人。
陳知遇看了兩眼,認出來了。
那人也抬起頭來,瞅著陳知遇,半刻,走過去。
陳知遇神平淡:「林涵讓你來的?」
林涵打那通電話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一直也沒真安排他與江鳴謙頭。他以為江鳴謙已經度過難關了,就完全把這茬拋到了腦後。
江鳴謙悶著頭「嗯」了一聲,「見你一面,給涵姐一個代。」
差人辦事,這態度還真有意思。
陳知遇今兒已經被氣夠了,也不在乎再被人多氣一會兒半會兒。
好歹是林涵的學生,況且也被打過招呼,這個面子還是要賣的。
開車,載他去附近找了家西式簡餐,邊吃飯邊聊。
陳知遇開門見山:「我知道你不會接投資,我也就跟你聊兩句,好跟林涵差。做的什麼產品,定位是什麼,發展目標是什麼,說說吧。」
江鳴謙從背包裡,翻出三份厚實的資料,遞給陳知遇,然後悶著頭,啃三明治。
「……」陳知遇掂了掂資料的份量,「你不介紹?」
「計畫書明白的。」
「產品呢?雛形總得讓我看看吧?」
江鳴謙這才放下三明治,了張紙手,從包裡拿出臺安卓的測試機,解鎖了打開app,遞給陳知遇,「你先玩,我吃點兒東西。」他嘟囔著,「……兩天沒吃飯了。」
陳知遇無話可說了。
市面上背單詞的app花樣繁多數不勝數,江鳴謙這個,主打的特就是「速」,專給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的學生用。
他們據一個什麼記憶者協會的三維記憶法,自創了一套單詞記憶方式,陳知遇試學了一課,產品做得還行。
又翻了翻產品企劃書,做得很紮實很專業。
回頭跟谷信鴻評估一下,倒也不是沒有投的可能。
這些年,他副業基本就是在做這個,投了很多新興的項目,有的賺錢有的虧本,但多數都是賺了。
互聯網這塊的泡沫漸漸散了,江鳴謙的這個產品,想要出頭,也不是那麼容易。但註冊和dau夠了,後面是再拉融資或者直接轉賣,都有更多可能。
「我回頭跟專業團隊評估一下,一週之後給你答覆。」
江鳴謙可能已經吃飽了,手裡拿了片面包,扯得七零八落。他神頹唐,看著疲憊不堪。
陳知遇全然清楚他是個什麼心態。
林涵給他打電話時,他的團隊就出現了危機,兩個多月下來,要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不至於走這最後一步。
向敵低頭,這滋味,想想……
咖啡館裡不能菸,陳知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也不勸說什麼,反正他一切公事公辦,別人接不接,他無法左右,個人有個人的選擇。
吃完飯,下雨了。
陳知遇將江鳴謙送到酒店,自己回家。
隔日下午兩點,跟剛醒的蘇南視頻電話。
蘇南沒起床,趴在床上盯著屏幕,笑問:「陳老師,你什麼時候放暑假啊?」
陳知遇把剛剛去茶水間接來的開水沖水杯,「……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
蘇南嘿嘿一笑,「我這邊是冬天,比北半球涼快,氣溫剛剛好,你過來玩啊,我給你報銷機票。」
陳知遇坐下,「別來這套。」
蘇南坐起來,屏幕晃了一下,才又穩定,「對了,我昨天收到了江鳴謙的微信。」
陳知遇:「……」
「好奇怪,沒頭沒尾的,就問我大丈夫是應該能屈能,還是引刀一快,不負年頭。」
陳知遇挑眉,「他知道引刀一快,不負年頭是汪衛說的嗎?」
蘇南:「……」
陳知遇就把林涵委託他的事跟蘇南說了。
看蘇南面猶豫,便說:「你別往複雜的方向去想,要能賺錢,誰跟錢過不去。」
蘇南笑一笑,玩笑說:「咦,您好市儈。」
陳知遇慢條斯理地喝茶,「我又不是神仙。」
蘇南抱著膝蓋迷地看著他,「你要是神仙,我就不喜歡你了。」
喜歡的,就是他那點瑣碎的煙火氣息。
就看到蘇南手了一下屏幕,嘆氣:「陳老師,我好想你啊。」
「想什麼想,心思多花在工作上。」
「你都不想我的嗎?」
陳知遇眼也沒眨,「不想。」
「為什麼啊?」
「我有蘇北。」
蘇南笑不可遏,「在哪兒?給我看看?你辦公室藏不住人的吧?」
「害。」
「你說得這麼煞有介事,我真要吃醋了……」
響起敲門聲,陳知遇放下茶杯,「你趕起床去上班。」
蘇南湊近來,「木啊」地衝他親了一下。
陳知遇眼裡帶點兒笑,等把視頻關上了,起去開門。
昨天的生。
穿了條很短的明黃連,化了妝。
陳知遇把門一掩,沒讓進來,「什麼事?」
「我……我能再跟您聊聊嗎?」
頭疼。
「你去四樓休息區等著,我馬上過來。」
休息區是公共區域,人來人往。
生站著不,囁嚅,「能進您辦公室說嗎?」
「不去休息區?那跟我一塊兒去校長辦公室。」
打的什麼主意,陳知遇看得一清二楚。
之前學校裡不是沒出過同樣的事,理系有個老實的老教授,被一個生索要研究所推薦名額。那個生手段極其下作,往老教授辦公室裡一鑽,直接服,赤條地湊到老教授跟前,當機立斷地拍了合影,就準備拿這照片訛詐。學校調查了很長時間,雖然最後證明老教授純粹是飛來橫禍,但惡劣的影響已經造了。做了四十多年的理論理研究,臨退休之際,被人平白無故潑了這麼一污水。
生垂頭站立片刻,很不願地轉過,往休息區去了。
陳知遇把手頭一點理完,走去休息室。
生坐在靠窗的沙發上,聽見腳步聲,緩慢站起來,盯著陳知遇,「……陳老師,這些話我誰也沒說過,我之所以重修考試沒來,是因為……因為宿舍有人要害我!」
陳知遇擰眉。
「真的……們三個每次都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孤立我……考試那天,我出門去打了個開水,回來們就把我關在了宿舍門外,死都不讓我進去……我才沒去考試的!」
陳知遇越聽越不對勁,立即給生的輔導員撥了一個電話。
沒一會兒,輔導員就來了,把生的室友也喊了過來。
然而詢問之下,那三個生哇哇大哭,說生有「神經病」,們聊明星八卦,生也會以為們是在說壞話,大半夜罵罵咧咧,讓們沒法睡覺,們忍耐很久了,那天早上,生又「犯病」了,因為洗室的洗機都被佔用了,就認為是們針對,在走廊裡破口大罵,揚言要找自己家裡親戚「解決」們,們不得已才把關在門外的。
陳知遇問輔導員:「這件事你知道嗎?」
輔導員訕訕一笑,「……聽,聽過,以為就是生之間鬧矛盾。」
陳知遇低聲音:「你聯繫心理健康教育辦公室的人……」
沒過多久,心理室的老師來了,安了生幾句,把帶走了。
陳知遇剛與蘇南通話的好心被破壞殆盡,「……這件事我會報告給院長,麻煩您後續跟進理。」
輔導員賠了個笑,走了。
之後,聽輔導員的匯報,已經聯繫過生家長,並建議他們帶生去進行專業的心理諮詢。這生「神有病」的傳言一直都有,但是學校沒重視過,學生家長也諱疾忌醫。
整一週,生再沒來過,這件事也似乎消停下來。
江鳴謙的報告,陳知遇已經給谷信鴻,和公司的專業團隊討論過了,認為有投資的潛力,但還需要跟江鳴謙進一步面談。
陳知遇聯繫了江鳴謙,讓他去上回吃飯的地方頭。
梅雨季到了,雨斷斷續續一直沒見停。
下班之時,天已經黑得跟潑墨一樣,遠雷聲滾滾,隨即傾盆雨勢,潑天而下。
陳知遇去停車場取了車,順著西門開出去。
西門出去的路是雙行道,車,陳知遇一般都走這條路。
雨幕不風,能見度低,車勉強只能跑三十碼。
快到路口,電話響起,看一眼,是江鳴謙打來的。
正準備靠邊停車,視野裡陡然出現一道明黃的影子,往車前一閃……
那個生!
陳知遇心裡一凜,下意識往左邊打方向盤。
便聽見一聲刺耳的喇叭聲,左邊車道里,對向躥出輛剛轉了彎的小車……
章節出現缺失問題,請大家搜索《心底的愛那麼長》觀看相同章節~ —————————————————————————————————————————————————————————————————————————————————— 四年前她被陷害失去清白,被迫頂罪鋃鐺入獄。身陷沼澤,卻不料懷有身孕,她以為這是上天憐憫送她的禮物,卻被告知夭折。滿心的傷痛,都化作滿腔的恨。為複仇自薦枕席與同父異母妹妹的未婚夫糾纏不休。他將她抵在牆角,“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上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誰知,這一試卻扯出驚天秘密…
墨君霆,權傾一世的冰山帝少,人前高冷禁欲,視女人為洪水猛獸;人後狂野邪魅,是吃她不吐骨的禽獸。 一次知味,二次上癮,三次…… 她忍無可忍:“滾!” “好的,老婆。”男人勾起唇角,聲線低沉性感帶著絲絲邪魅,“沙發還是陽臺,隨你選擇。”
【高冷學霸&蠢萌學渣】程念嫁給李書白五年,得到的只有無數個冷冰冰的夜晚。抑郁而終,重生回到高中時代,她決定徹底遠離李書白,好好學習努力奮斗,走向人生巔峰。可無論走到哪里,都能和他不期而遇。“李同學,你是在堵我嗎?”李書白望著她淺淺的小梨渦,…
【清冷美人×桀驁貴公子】江疏月性子寡淡,不喜歡與人打交道,就連父母也對她的淡漠感到無奈,時常指責。 對此她一直清楚,父母指責只是單純不喜歡她,喜歡的是那個在江家長大的養女,而不是她這個半路被接回來的親生女兒。 二十五歲那年,她和父母做了場交易——答應聯姻,條件是:永遠不要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 _ 聯姻對象是圈內赫赫有名的貴公子商寂,傳聞他性子桀驁,眼高于頂,是個看我不服就滾的主兒。 他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江疏月知道自己的性子不討喜,這段婚姻,她接受相敬如賓。 兩人一拍即合,只談婚姻,不談感情。 要求只有一個:以后吵架再怎麼生氣,也不能提離婚。 _ 本以為是互不干擾領過證的同居床友。 只是后來一次吵架,素來冷淡的江疏月被氣得眼眶通紅,忍住情緒沒提離婚,只是一晚上沒理他。 深夜,江疏月背對著,離他遠遠的。 商寂主動湊過去,抱著她柔聲輕哄,給她抹眼淚,嗓音帶著懊悔:“別哭了,祖宗。” _ 他一直以為自己與妻子是家族聯姻的幸運兒,直到有一天在她的書中找到一封情書,字跡娟秀,赫然寫著—— 【致不可能的你,今年是決定不喜歡你的第五年。】 立意:以經營婚姻之名好好相愛 【先婚后愛×雙潔×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