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舅舅，你們說的傅清，是我和玖玖的干爸嗎？”

陸戰正想說話，卻忽然聽到樓梯上一道脆生生的聲音。

扭頭看去，卻見兩小只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樓，顯然聽到了他們剛才的電話。

問話的，是稍顯穩重的柒柒。

一時間，幾人面面相覷，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柒柒玖玖，你們怎麼下來了？”

短暫的安靜過后，江凱起走過去，一左一右牽著兩小只的手問。

“舅舅，你們說的，是不是干爸？”

玖玖不許他轉移話題，堅持想要一個答案。

“你們會為他難過嗎？”

沉默兩秒，江凱在兩小只的面前蹲下來，聲問。

這算是變相肯定們的猜測了。

兩小只同時低下頭去。

片刻后，玖玖面前的地面上砸下兩點水跡。

沒多久，柒柒那邊也傳來極輕的啜泣聲。

雖然回國以后，干爸變了，做了很多壞事，們對他很失。

但那是從小看著們長大，對們極好的干爸。

盡管以前想過以后再也不要見他，不要原諒他。

可知道他死了，以后再也不能見到他，們心里還是難的厲害。

看兩個小可泣不聲，江凱簡直心疼壞了。

他手把兩小只攬進懷里輕聲安。

邵文宇也連忙起過來，低聲哄著。

兩人哄了許久，才勉強讓兩個小寶貝止住哭聲。

但是一整天，們的心都不太好。

送走江凱等人，江姝婳拉著柒柒和玖玖問們為什麼不高興。

玖玖了鼻子，又有點想哭。

但是很勇敢地忍住了，“媽媽，干爸死了，對不對？”

江姝婳愣住。

半晌，才緩緩點頭。

不想騙兩個小寶貝。

們已經五歲了，能理解死亡意味著什麼。

再次從媽媽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兩小只再次紅了眼眶。

江姝婳不知道該怎麼安，只能把兩人牢牢抱在懷里，給們溫暖和。

-

次日，

江姝婳收到一個快遞。

拆開后，里面是傅清寫的親筆信，以及一疊照片。

信是寫給和兩小只的。

照片也是和兩個孩子的。

這些照片，都是他們在國外那些年拍的。

除了之前被劉淑芬曝出去的那些，還有很多其它的。

有一部分，江姝婳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傅清什麼時候拍的。

厚厚一本相冊，對和兩個小寶貝來說，是滿滿的回憶。

甚至，還有幾張是江姝婳年時的照片。

手指輕照片上滿是膠原蛋白的清臉龐，江姝婳眼底有淡淡地懷念。

那個時候，是傅家的仇人，被所有人孤立，排斥，只有和江凱相依為命。

柒柒和玖玖對的那些照片興趣，干脆把相冊丟給兩小只去翻看。

自己則拆開了那封信。

相這麼多年，傅清的字還是認識的。

“婳婳，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

你一定對我很失吧？

一開始注意到你，只是因為傅斯年恨你，才想要對你好。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心丟到了你上，再也找不回來。

無論你是不是相信，我都要告訴你。我是真的喜歡你，從沒有想過要利用你什麼……”

他的信寫得很長。

滿滿兩頁，幾乎有一大半都是在向表白。

除了這些之外，他還把自己名下財產的一部分留給了雙胞胎。

出于對逝者的尊重，沒有跳過任何一段的把信讀完。

兩小只已經失去了對相冊的興趣，跑回來陪著一起看信。

只是文化水平有限，認識的字也不多。

見沉默地重新把信折疊起來塞回信封，柒柒和玖玖同時問信里的容。

“干爸說，他是真的把你們當做親生兒來疼。哪怕他后面一時糊涂做錯了事，也從沒想過要傷害你們。”

江姝婳溫地把們有點的頭發整理一下，告訴們信封里關于們的部分。

這是傅清寫給們母三人的信。

兩個孩子有權利知道們的干爸留給們的言。

聽江姝婳說完，兩人好半天都沒說話。

許久之后，玖玖才再次開口。

聲音不如平時那樣明快，顯得悶悶不樂，“媽媽，我和姐姐可不可以去給干爸燒紙？”

干爸沒有結婚，沒有自己的小孩。

給他燒紙的事，就讓們兩個來。

江姝婳點頭同意，“可以。”

大人的恩怨和小孩子無關。

甚至很開心們不曾放棄這份。

“爸爸會不會生氣？”

柒柒又問。

江姝婳想了兩秒，才開口，“不如你們自己去問問爸爸的意見？”

兩小只糾結地皺起眉。

看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做出同樣的表，江姝婳心里的那一慨就這樣被驅散，忍不住笑了一聲，“怎麼，害怕爸爸會生氣嗎？”

“媽媽，你陪我們去跟爸爸說吧。”

玖玖撒地抱著媽媽手臂。

怕爸爸會不高興。

尤其爸爸現在大病剛好，們不想把爸爸氣死。

江姝婳寵溺地點一下小巧的鼻尖，同意下來。

母三人上樓去傅斯年房間，他正靠坐在床頭，膝蓋上放著電腦，不知道在忙什麼。

見們上來，傅斯年偏頭朝這邊看一眼，溫著嗓音說了句，“稍等一下。”

他快速保存文檔，關閉，才看著三人問，“怎麼這樣的表？你們想說什麼？”

兩小只看他的眼神太明顯，讓他想要裝瞎都不行。

聽到他問，柒柒和玖玖才走到他床前。

玖玖正想開口，被柒柒拉了一把袖子。

就聽柒柒聲音地問，“爸爸你現在有沒有覺好一點？”

“好多了，我想要不了幾天就能恢復。”

對于兒的關心，傅斯年很是用，也不忍心讓們擔心。

卻沒想到，他剛說完，兩小只同時松了口氣。

既然病好了這麼多，那應該不會被氣死吧。

當即由邏輯和表達能力相對較強的柒柒大概說了們知道傅清死了，想要最后送他一程的想法。

柒柒說得忐忑，邊說還邊觀察傅斯年的表。

最后，很嚴肅地問，“爸爸，你會生氣嗎？”

卻見傅斯年非但沒生氣，反而笑著反問，“我為什麼要生氣？”

柒柒和玖玖認真盯著傅斯年看。

確定他沒有生氣，立刻笑起來。

們的爸爸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他這樣好說話，讓兩小只想好哄他的那些話，直接全部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