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到李長安回定州，裴悅先等到了母親的家書。

上一回張氏帶著兒上門，幫著寫信回京都，母親回信說，近來不太過參與京都宴會，所知道的讀書人沒有合適的。

裴悅心想這樣也好，給人做，若是湊好姻緣倒是不錯。可萬一沒佳，便麻煩了。

主要是林家姑娘沒去過京都，若是遠嫁京都，可能會有很多不習慣。

裴悅便用的話，去回了張氏。

張氏本就是隨口問問，心裏也不太舍得兒遠嫁，不過也有些許憾，不能和京都扯上關係。

不過裴悅也知道，眼下林宸一得李長安重用，幫不了張氏的兒，倒是另有法子給林家好。

故而說完林婉清的事，就說到張氏小兒子上。

窗外蠶鳴鳥啼，清爽的林間風過一片碧珠，吹進閣樓中。

裴悅手搖羅扇，“我母親說，在婉清的婚事幫不上忙，心中過意不去。聽聞張姐姐的子讀書不錯，便想著問一句，願不願意讓子去裴家的學堂讀書。裴家雖是族學，但我可以說句托大的話，是裴家族學，就出過不下五位狀元。”

聽到這話，本來心中還有點失落的張氏，瞬間欣喜，連連點頭說願意。

也明白，遠在京都的裴夫人，哪裏知道有幾個兒子，兒子讀書又如何。這是雍王妃上心提到，裴夫人才會這般邀請。

裴家那是京都裏一等一的人家，上回裴家公子到定州，便得知那位小公子是小三元。一次科考裏，都不見得有個小三元，更別說裴公子年紀尚小。

若是兒子能裴家族學讀個兩年，不說讀書有多長進，日後族學裏的人，都是人脈。

張氏激道，“定州這裏，遠不如京都繁華，讀書人也不多，大家都更習武從軍。我之前都不敢想，還是王妃上心了，妾代替子，先謝過王妃。等子歸家時，必定讓他登門拜謝。”

“張姐姐客氣了，你我之間，沒必要這般客氣。”裴悅說完該說的，便起告辭。

張氏親自送裴悅到府門，等王府的馬車走遠，才洋溢著笑容回去。

回屋時，看到兒坐在長椅上，趕忙收斂笑意，“婉清。”

林婉清單手撐著下，朝張氏笑了下，“母親不用安我，嫁不去京都，我是有些失落，但我更加慶幸沒遠嫁。舅舅家的表姐不就是遠嫁，可每回給我寫信，都是說孤在外，婆家對不好時，都無可哭。我倒是更願意待在定州，一直能與母親作伴。”

聽兒這麽說，張氏心中更愧疚了，“我也舍不得你遠嫁，但兒家的，哪能一直陪著母親。其實雍王妃是上心了的，不過裴家門第太高，裴夫人能認識的，必定是我們高攀不上的人。要你高嫁太多，我們做爹娘的也不放心。”

林婉清點頭說是，談論婚嫁這些，是一點都不害，“婚姻嫁娶，還是門當戶對的好。雍王妃是個好的，多半也是知道不能說婚事，才與裴家提到弟弟。這般周全做人，也難怪雍王府隻有一個主人，倒是讓人羨慕。我日後的夫君，若是也對我一心一意，那該多好。”

懷春，自然都是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不過他們出生宦人家，就是林宸一也有兩個妾侍，林婉清也就是說說，更多的是把這份期待藏在心中。

張氏看著亭亭玉立的兒，既然京都沒有合適的婚事，隻好繼續在定州為兒相看。

就是可惜，如果林家門第再高一點，倒是很喜歡裴家那位公子，翩翩公子，又頗有才華，說話做事都是一等一的好。

不過裴家公子，那是謫仙一樣的人。

這個想法隻是剛冒出來，張氏就忙搖頭，不讓自己白費心思瞎想，做人還是要腳踏實地。

和兒說了些心話，張氏就讓人去給中平城的夫君送信。

而裴悅出了林府，讓車夫慢點回去。

王府裏雖然大，但定州沒了表姐，又沒了賀皓，日子變得格外漫長。

到了街市，裴悅戴上帷帽，下馬車後和葉竹開始逛。

街道兩旁的小販，賣的東西很雜，因為定州位置的關係，不僅有南邊來的水煙，還有漠北來的牛幹等。

“葉竹，要是在京都，必定是賀皓或者表姐和我一塊出來，我們三啊，總能有說不完的話。”裴悅開始懷念那個時候了，“就是現在，都天各一方了。母親在信中寫，賀皓要起程回九夷了。家書從京都到定州要好幾日，想來賀皓已經，那京都裏就隻剩下表姐了。”

“賀世子回九夷是好事，您想開一點。”葉竹寬道。

裴悅停在一個頭花攤位前，拿起一支簪子，一邊看，一邊道，“我知道是好事，但人嘛，想到別離，總是會忍不住憋悶。畢竟賀皓回了九夷，往後再要相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如果隻是尋常的歸家，那隨時都有再見的機會。

可賀皓回了九夷，是要繼承王位的，沒個家國大事，賀皓再不可能去京都。

想到這裏，裴悅又不由為賀皓擔心起來，就賀皓那個呆愣的格，如何當一個國家的王上啊？

一聲歎氣過後，裴悅又想到了許庭君那個人。

雖說許庭君對不甚友好，但許庭君對賀皓，好像一直都很好。

也是，九夷王那麽明的一個人，自然會給賀皓安排好以後的路。想來許庭君，日後就是賀皓的左膀右臂了。

有許庭君那種心眼多的人在，就算不是李長安登基，往後的新帝想為難九夷也不容易。

想到李長安，裴悅拿簪子的手微微用力。

這時後突然有急促的馬蹄聲。

裴悅立即轉，看到兩匹馬驚，馬上就要飛奔向。

一旁的葉竹看看馬，又去看主子，在思路還在轉時，忽然從左邊的路中奔來兩人。

裴悅定睛看去，正是李長安和聽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