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嫵走後，溫淺依舊心神不寧，因為那五年前的事，不知道究竟有多人知曉。

當周衍正從書房裏走出去，溫淺這才從傭人手裏拿過茶杯走進書房。

霍聿深見進來，眸不輕不重落在上定定看了會兒，這才掀開問道：“怎麽？”

總不可能沒事來獻殷勤。

溫淺把杯子放下，“我想回去看我媽。”

“我有說限製你的人自由？”

“啊？”溫淺愣了愣，抬眸對上男人平靜深邃的眼睛，似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他哪能這麽好說話？

霍聿深似剛想起來，拿了個手機丟給，“也不用太著急，不放心的話就回去。”

說完之後，霍聿深抬頭，發現看他的目怎麽這麽……奇怪？

思及此，男人麵無表又打算將手機收回去。

“哎，我沒說不要啊。”溫淺趕出聲解釋，把新手機搶到自己手裏，也在激許書的心思細膩還能注意到這一點。

須臾後，溫淺再次悄然打量著霍聿深的臉，這回卻是直直撞進了男人平靜深邃的眼底，也不知出於什麽心理，張便問：“霍聿深，你怎麽變好說話了？”

男人沉了片刻，倒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的話，原來平日裏他不好相與？

他臉沉了沉，剛想要說些什麽，溫淺便輕抿起，“那我先出去一趟，不會晚回來的！”

溫淺說話時候的語速很快，生怕他反悔了似的。

“嗯。”霍聿深頭也不抬，簡單地應了一聲。

而後，他不用抬頭也聽出了明顯輕快的腳步聲，他想著自己似乎也沒做什麽。

有些人的容易滿足的程度是和其經曆過的不堪有關，霍聿深大概永遠不會知道，每一次再向他求救時候心裏的掙紮，既不願，卻又無奈。

就像當時剛開始跟在他邊，隻是無意間說了句，不管以後如何，隻要別傷了就行。

卑微到極致的要求。

……

溫淺從醫院接了陸芷回家，過度了驚嚇，從險到現在的神都是呆滯的。本來的神狀況就不好，現在又經曆了這麽一樁事，溫淺雖然著急卻真的無可奈何。

辦完了出院手續，溫淺才發現了一直跟著的男人，在看清他影的那瞬間，有些愣怔。

半晌，扯開角微微笑道：“庭東。”

自最後一次見到顧庭東，溫淺早就忘了過去了多時間，隻是覺得很久。

是自己說的，以後回了青城就算兩人見了麵，也就當做不認識。

顧庭東走到麵前，“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你來這裏肯定有自己的事，清姨還在陪著我媽，我先走了。”

不牽扯，不牽念，這大概是最好的相方式。

顧庭東微鎖著眉，堅持道：“阿願，我是特意來看陸姨的。”

這話一出，堵回了溫淺的拒絕。

卻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緒來麵對顧庭東，隻是說道：“謝謝，有心了。”

按理說，霍家辦的婚禮，顧庭東作為江家的準婿，定然也是在場的。那天發生的事，他應該是有所耳聞了吧。

誰都沒有提起那樁事，一路無言。

清姨看到溫淺和顧庭東一起出來時，立刻上前把溫淺拉到自己邊，戒備的看了眼顧庭東，而後看著溫淺低聲問道：“他怎麽來了？”

清姨還是對顧庭東和溫家退婚的事耿耿於懷，當然看到他就沒什麽好臉。

溫淺拍了拍清姨的手，解釋道：“清姨，他想做些好事，我們趁個方便也好啊。”

顧庭東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似乎依舊是當初第一次來見們時候，那個謙和有禮的年輕人，而不是後來的負心漢。

“顧公子，您是有未婚妻的人，總要避避嫌吧？”清姨隻在乎溫淺的想法，雖然溫淺說了好，但依舊多看了兩眼顧庭東。

“也沒什麽，沒有避嫌不避嫌一說。”

溫淺知道清姨這是因為當初的事埋怨顧庭東，別說清姨，那時候連自己都不知道把這個男人在心裏罵了多遍。

隻是後來這些事的真相，不能明說罷了。

“清姨，我們去接媽媽走吧。”溫淺打破了這兩人之間尷尬的話題。

回到家裏，溫淺安頓好陸芷之後才下樓。

泡了兩杯茶放在茶幾上，看向對麵清俊的男人，平靜地出聲說道：“庭東，你想要問什麽就直接問吧。”

這太過坦然的態度，什麽也不在乎一般，顧庭東的眸微沉。

顧庭東也不再猶豫，直接開門見山問：“你和霍聿深還要繼續牽扯下去？”

溫淺的麵上出了些許疲憊之，其實到現在為止，自己都不清楚以後到底怎麽走，又要麵對以後，還有一直回避的曾經，隻要一想這些，腦海裏就的生疼。

“庭東，”溫淺靜靜地出聲，看向他的眼睛裏也帶著茫然和不確信，卻依舊說：“我們辦過結婚手續了。”

顧庭東的眸子遽然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容，嗓音低沉：“阿願，你別開玩笑。”

“我這樣子，像是開玩笑嗎？”反問。

顧庭東定定地看著，有些話如果是在以前，他可以毫不保留的全說出來，可到今時今日，他早就已經沒了那些立場。

就是因為不像玩笑，才讓他覺得前所未有的荒謬。

“庭東，我不管你怎麽看我，但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溫淺不想和他解釋這些事的來龍去脈，也不願多說，不願說這些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的事。

顧庭東克製著緒，站起來在客廳裏煩躁地踱著步子，“你瘋了不？霍聿深那是什麽人！”

“至不用再被的走投無路。”溫淺笑了笑，這以後的事誰又能想得到。

顧庭東轉看著平靜溫淡的側臉，一時間沉默無言，他放在側的手幾度攥又鬆開，青筋盡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顧庭東很恨霍聿深，這種恨意深固。他在潛意識裏會把這些錯過的源頭，全部推在五年前發生的那件事上，他也會想，如果不是霍聿深，那現在他和溫淺才不會是現在這關係。

可站在理智的角度想，也是他自己立場不堅定罷了。

沒有在知曉那些事的時候第一時間站在邊，而是用自以為是的方式遠離開，然而卻一步步走到了現在這般境地……

“那過去的事，他知道嗎？”顧庭東的嗓音低啞，良久才問出這麽一句，言語之間出來的是不甘心。

溫淺搖頭，“庭東，既然你當初選擇瞞著我，那就瞞一輩子吧。”

“你真是……”後麵的話顧庭東不知道怎麽說下去，說什麽好？不可理喻還是什麽？

“那件事是我心裏的疤，說一次我就會更恨當初那個男人一次，倘若這樣，我隻會一次次更看不起自己。”溫淺的聲音裏帶著些哽咽。

隻要一想曾經那件事，就會更覺得自己懦弱無能，一邊恨著霍聿深，可又隻能依靠著他……

顧庭東微閉眼睛，而後看著溫淺纖瘦的影，他本能的想要手抱一抱，可這一個作，隻能生生停住。

“阿願，對不起。”

笑了笑，怎麽也說不出那一句沒關係。

畢竟誰都沒錯。

顧庭東走後，天幕上大片火燒雲將傍晚的夜染得通紅，溫淺看著那些灼灼之，明知是不到不到的虛無，卻仍舊手去抓。

天與地的遙遠，就像和霍聿深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