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收了線便把手機丟在一旁，許是鬼迷了心竅，找他做什麽？

又是半小時過去，從浴室洗完了澡走出來，不經意間看了眼手機有無來電顯示，照樣一通也沒有。

不知道為何，溫淺心裏像是堵了口氣，有些許沉悶。

打算關了燈就準備睡覺，可在關燈之後又一次坐起來，算了，就當是給小六一個代。

就三次，若是再打兩個電話不接，那就和沒關係了。

偏生巧的很，這個電話剛撥通十秒不到，就被人接起……

電話的那頭傳來他低沉的聲線，“什麽事？”

“還不回來嗎？”

溫淺的周邊很安靜，靜到似乎還聽出來他從室走到了室外，電話那頭仿若混進了嘈雜的風雨聲。

聽到電話那頭霍聿深的聲音傳來，“明早再回，等雨停。”

下床走至窗邊掀開窗簾，雨幕較之先前要更大了些。

溫淺放下窗簾，握著手機在臥室的沙發上坐下，應聲說道：“也好，現在路況估計也不好。”

話音剛落，溫淺就很想立刻補一句，並不是想要管他的事，很單純的就是隻替小六問上一句罷了……

可這要是問起來，就顯得太蓋彌彰，算了。

霍聿深也不急著掛電話，清淡應了聲之後就沉默著好似在等著再說些什麽。

溫淺著眉心，暈黃的燈將的臉頰襯得更加安靜和，想了想，還是隨意地問道：“霍聿深，你到底在哪裏？這幾天小六都說晚上一直見不到你……”

說著，微微頓了頓，繼而又試探地問著：“不方便告訴我？”

“沒有。”電話那頭的男人簡單的兩個字回應了。

溫淺微微抿等著他的下文，卻隻等來了一陣長久的沉默……

麵上的神顯得有些倦怠了些，這個男人依舊是這樣，對於他想回答的問題才會願意說，對於他不想說的，那真是半個字也不願意多說。

很顯然，這又是他不願意或者是不屑和說的一件事。

溫淺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了些，和的嗓音裏麵染上一疲倦，道：“很晚了，不打擾你。”

還不等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回應，便單方麵切斷了通話。

南方冬天的一場大雨，隨之而來的冷像是直鑽骨子裏那般，冷的讓人有些不了。

溫淺放下手機之後看著窗外的雨幕，又將視線落在雙上，這種天氣可真是遭罪。

臥室的溫度與外麵形了鮮明的對比，舒適，溫暖，唯獨就是太過於空曠，安靜……

……

一場大雨持續整夜，翌日清晨時地上好些地方結了層薄薄的冰，氣溫較之先前又降低不。

青城西郊，這座福利院和之前相比早就已經煥然一新，從建築到配備設施和以往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院長是個年過五十的人，聽到問起霍如願這三個字的時候，眉宇間也出了遲疑的神。

安靜的會客廳裏就隻有三個人，周衍正站在霍聿深旁，適時地提醒道：“如果沒錯的話，應該也就是這十來年裏麵的事，那個孩被徹底領養的年紀不小了，是在十歲以上。您可曾記得有這樣一個人？”

院長推了推眼鏡，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我們這邊很會有十歲以上的孩子還在，就算是有缺陷的，我們也會盡可能尋求社會資助，不過也不是沒有。十年前我還隻是剛來這邊工作，那時候老院長還沒正式退休，所以記得可能也不是那麽清楚。”

看著那個名字，微微蹙起眉頭，而後說：“我去檔案室裏找找。”

直到這時候，一直沉默著的霍聿深才終於開口嗓音低淡說道：“麻煩了。”

“應該的，霍先生為我們這地方花了這麽多心思，都沒有機會可以謝。”說著，院長就和一旁的助手離開。

安靜的會客室裏隻剩下霍聿深和周衍正兩人在。

霍聿深是第二次來這個地方，同樣也是在這裏，第二次見到溫淺。福利院改造的落典禮上，他在貴賓席，是這裏的義工。

若是要問他為何會想到做慈善，這或許也沒個確定的答案，往往越是生活在複雜環境下的人，就越是想單純的做些好事。

周衍正解釋著說：“當年老宅裏麵的那些傭人也都不在霍家了，多方打聽才得到一些答案，當初老管家的獨子在事故中去世，可能是這個打擊太沉重，管家就資助了一個福利院的孩供讀書，總之把帶回霍家時候的年紀不是很小。”

“查不到後來這個孩回到哪裏？”霍聿深擰起眉，不經意間又開始挲著右手虎口的那道疤痕。

“沒什麽可利用的信息，這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也隻有當初在霍家老宅裏的傭人還能記得有這麽一回事，但也問不到什麽。”

周衍正能問到的也就隻有那孩當初是在這間福利院裏。

霍聿深明白，這些相關資料不可能說就這樣憑空消失，不過隻是當年的有心人刻意抹去罷了。

手段也真是幹淨利索。

時隔五年，說久不算久，可說短，卻也是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

霍聿深也不清楚在執著什麽，要是按照他的子來，這事過去就算過去，為什麽還要花心思在尋找這樣一個人，補償？

還是說隻想讓他自己心裏的那份罪惡，能一些。

或許那樣，在麵對小六的時候，才能不用刻意的厭惡來掩飾心裏的罪孽。

霍聿深微瞇起眼睛，忽而清淡地問道：“衍正，你說找這樣一個人，有意義嗎？”

周衍正在霍家的時間很長，對於當年那件事他是知道的，盡管在錦城的家裏沒有人能在背後議論小六的世，可到底堵不住所有人的。

“您要是覺得有意義，那就是有。”

霍聿深不置可否，視線落在手上的這一塊傷疤上，積年累月的時也隻是將這道疤痕稍稍淡化了些，卻怎麽也不可能完全消失。

就像他曾經犯下的錯，不可能完全消抹。

後來院長從檔案室裏出來回到會客廳，和他們最初想的一樣，沒有結果。

“很抱歉，沒找到這個做霍如願的孩，或許不是在我們院裏的。”院長的語氣裏帶著歉意，又說：“要不然我再來打聽打聽，多問幾個地方或許就找到了。”

周衍正看了眼霍聿深，盡管早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答案，還是會覺得有些不甘，都已經問到了這一步依舊是沒有結果。

“不用了，既然找不到就別強求。”霍聿深的聲線低沉，緒不辨。

或許本意就是這樣，注定不讓他找到這個人，有些債就隻能這樣背著一輩子。

既然那人已經忘了這一段過往，便不要再去牽扯過去……

罷了。

會客廳的氛圍有片刻的沉悶。

也不知過了多久，霍聿深才抬眸看向麵前的院長，問道：“有那時候的照片嗎？”

聞言，院長臉上出現了些稍稍的遲疑，僅僅一瞬的時間，立刻恢複神微微笑著說：“有是有，如果是十年前的，就都隻有一些合照了。”

之後，院長將那些老舊的照片找出來，被好好地分保存在相冊裏，厚厚一疊裏麵記錄了這間福利院裏收養過的孩子，泛黃的照片承載著時間的重量。

一連翻過去十幾張，不知道是為什麽，霍聿深忽而又往前翻了兩頁，視線落在這張合照上，十幾個小孩子，似乎每個年齡段的都有，而站在最邊上兩個孩子個子最高，明顯是這裏麵年紀最大的。

一個男孩和一個孩，看著約莫都是十來歲的年紀。

霍聿深細細端倪著這兩張稚氣的麵容，總覺得有哪裏覺得不對勁，可又一點也說不上到底是為什麽。

他修長的手指照片上輕點著，視線遲遲沒有離開。

院長見霍聿深在這張照片上停留的時間長了些，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到畫麵中的這兩個孩子，仿佛是想起了什麽，便解釋著說：“這兩個孩子算是青梅竹馬了，聽當時的老院長說，以前也就是像這麽冷的冬天，這個孩不小心掉到了外麵的池子裏，那時候邊也有沒什麽別的大人在，就是旁邊這個男孩把救上來的。後來啊，這男孩子的就一直不太好。”

霍聿深聽著，視線漸漸從照片上移開，聲線清淡，“青梅竹馬，還算是有救命之恩，這確實好。”

“是啊，不知道這兩人以後怎麽樣，要是都出生在生活幸福滿的家庭，有這樣的以後沒準就會在一起。”院長開玩笑地說著。

霍聿深的目再次停留在這照片上，莫名的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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