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來的一年時間,也好讓隴西的謝國公府好好準備一番。
陶緹初聞青禾與許霽的婚事時,又驚又喜的,好生祝賀了青禾一番,直把青禾的小臉通紅。
這檔口,甘宮的周皇后“偶風寒”病倒了,著實在床上躺了好幾日。
至于被關閉的裴靈碧,聽到這個消息,氣的砸壞了一大堆瓷。
這事傳昭康帝耳中,他直接讓宮人將裴靈碧殿中所有的瓷都收拾出來,還特命人給打了一套鐵質的餐,隨著去砸。
定北侯府喜氣洋洋的準備婚事,隔著一條街的勇威候府,卻是愁云慘淡。
如今已是八月底了,張氏給勇威候的一月考慮期限也到了。
書房里,張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和離書,無比平靜的推到勇威候面前,不悲不喜道,“簽吧,好聚好散。”
勇威候死死地攥著拳頭,濃眉蹙著,直勾勾的看向張氏,“你就非得鬧麼?”
張氏道,“我沒鬧。”
勇威候一把揪起那張和離書,“這還沒鬧,都一大把年紀的人,兒都婚嫁人了,你還要和離?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張氏本想平靜的流,但眼前的男人一直在激的怒火。
已經忍了太久了,裝了這麼多年端莊持重的侯府主母,真是夠了。
嗤笑一聲,“笑話?和離了是笑話,難道我現在就不是笑話?這些年來,你納了那麼多妾侍,生了那麼多庶子庶,你以為在旁人眼中,我還不算個笑話嗎?陶博松,真的夠了,這樣的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勇威候沉著臉,“納妾侍怎麼了,哪個男人沒幾個妾侍?何況你從前也沒計較過,我一直以為你并不在乎……”
張氏簡直聽著發笑,“我不在乎?試問天底下有哪個人愿意與旁人一起分自己的夫君?你會不清楚?你只是裝不清楚罷了。”
勇威候像是被拆穿般,面鐵青。
靜了片刻,他將那和離書撕的碎,丟進紙簍里,“我不會和離的,絕不會。”
張氏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冷著臉從袖中拿出另外一封一式兩份的和離書來,心意堅定道,“除非你今天殺了我,否則我一定要和離。”
勇威候氣道,“你到底想怎麼樣,你以為和離是什麼很彩的事麼?你和離后去哪?回你娘家?你爹娘早已去世,你兄嫂能容你個和離的人回府?況且,你和離后,阿緹怎麼辦,爹娘和離,做兒的得多傷心。”
“你還有臉跟我提阿緹?怎麼,你現在想當好父親了,你與三皇子私底下來往時,怎麼就不知道替阿緹想想?三皇子狼子野心,對太子位覬覦已久,這些你不清楚?”
“我、我……”勇威候有幾分支吾,“我這不是為侯府的未來打算,闔府三百多人,我總得替他們考慮。”
“呵。”張氏只覺得眼前的男人虛偽的令人惡心,真是瞎了眼,竟浪費了半生在這男人上!
也不想與勇威候多費口舌,之前已經吵過許多遍了,再吵也無益。
輕輕扣了扣桌面,黑眸沉靜,“你若不簽,我便進宮求見陛下。看在我舊日與沅沅相的分上,陛下定是會見我一面的。屆時,你莫要怪我失心瘋,在陛下面前胡說話。”
勇威候怒目圓瞪,“你!!”
張氏有了底氣,扯出個冷漠的笑,“你背地里做的那些污糟事,捅到明面上,誰都不好看。”
勇威候氣的不輕,口劇烈的起伏著。
張氏靜靜的等著。
過了片刻,勇威候的緒稍稍平和,看著發妻端正的坐姿,不由得嘆了口氣,“素素,曾經我也是真心過你的。”
若是張氏沒死心前聽到這話,怕是還會有些。
可如今一顆心早就枯死灰敗,再也不起半點漣漪。
勇威候見不說話,搖頭嘆道,“我不知道你怎麼變了如今這樣。”
張氏強忍住唾罵他的沖,了拳,只咬牙道,“不必再說廢話,趕簽字。”
見看都不看他一眼,勇威候也知事到了這一步,已是覆水難收。
磨蹭許久,到底還是提起狼毫筆,在和離書簽下了字。
張氏拿過屬于自己的那份和離書,只覺得心頭一,復雜的緒在口胡竄,的手微微抖,眼眶酸發脹。
千般緒中,最多的是如釋重負的解。
終于。
終于不再是這勞什子的勇威候夫人了。
小心翼翼的將和離書收好,脊背得筆直,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書房。
……
人們常說,多事之秋。
對于長安城這個金秋八月而言,的確是事多。
先有月初的戎狄使團進京,又有景長公主與定北侯府的姻親,等到月底了,勇威候兩口子竟然和離了?
眾位世家夫人初聞此事時,都驚訝不已,懷疑這是假消息。
直到——
張氏作利落的從勇威候府搬出來,住進了在義寧坊的一豪宅。
勇威候也在朝堂上被史彈劾,說他寵妾滅妻,后宅不寧,昭康帝因此罰了勇威候三個月的俸祿,且讓他七日別再上朝,好好整頓他后宅那些七八糟的事。
眾位世家夫人都驚了:張氏可真敢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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