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圓提筆站在桌前緩慢寫字,蕭韞就站在一旁觀。
的字跡比起兩年前來,已經大有長進,筆墨酣暢,行云流水。
蕭韞看著看著,漸漸聞到一陣清香。
起初還以為是屋子里種了花,然而巡視了一圈,才發現,屋子里并沒有花,這香氣是從小丫頭上傳來的。
一時間,蕭韞有些慨。
他的小丫頭果真是長大了,都開始學年子用花了。
也不知是兩人站得近還是怎麼的,蕭韞覺得上的那陣花香越來越濃,以至于最后連說了什麼都沒聽清,整個鼻尖以及整個腦子里都是那陣花香。
“沈哥哥?沈哥哥?”阿圓喚他。
“什麼?”蕭韞努力忽視香氣帶來的困擾。
“這樣寫會不會顯得不夠遒勁?”
“不會。”
“可我總覺得不太順手,沈哥哥你看這樣行不行?”
把袖子撈起來些,出一截白皙如瓷的手腕,繼續緩緩在宣紙上寫字。
頃,蕭韞問:“你書房還燃炭盆?”
“啊?”
“有點熱。”蕭韞說。
“沒啊,”阿圓道:“我嫌燃炭盆灰塵多,就不喜在書房里放炭盆。”
“沈哥哥覺得熱?”阿圓不解:“現在才二月呢,那我去把窗再開大些。”
“不必了。”蕭韞阻止,而后問:“飯菜何時準備好?”
“沈哥哥了?”
“唔....”
“那我去讓婢們擺飯。”阿圓轉走去門口吩咐。
這一離開,香氣淡了,空氣也不再稀薄,蕭韞這才緩緩舒了口氣。
陳瑜在外頭看了看天,納悶:“這麼早就擺飯了?”
卻見他家殿下腳步匆匆出書房,然后進飯廳。
.
飯廳里,蕭韞坐在椅子上,思緒有些。他轉頭看了眼此時站在廊下吩咐婢的小姑娘。
娉娉婷婷,舉手投足已然有了年子的與穩重。
蕭韞突然想起蘇云平說的那番話——“殿下養的兔子也到說親的年紀了吧,看來殿下也要準備嫁妝啰。”
他開口喊道:“阿圓,進來。”
阿圓這邊吩咐婢把下午曬的書整理回小軒,聽見他喊,于是抬腳進飯廳。
“沈哥哥。”
“坐。”
阿圓在對面坐下來。
斟酌了下,蕭韞問:“你父母可曾與你提起說親的事?”
他冷不防說這個,饒是阿圓已經跟他探討過許多遍,也還是覺得臉熱。
“沈哥哥為何問這個?”
“我聽說閨閣子出嫁前都得由嬤嬤教導,還要學打理中饋。”蕭韞問:“這些你可學過?”
阿圓赧,嘟噥道:“我哪里得空學那些,我還在書院讀書呢。”
也是,蕭韞點頭。
想到父母即便要教也得等念完書。
不過,他想了想,說道:“回頭哥哥給你找個嬤嬤過來。”
阿圓臉更熱了,當然知道嬤嬤是干什麼的,的同窗好友們邊都開始有嬤嬤教導了。
程蔓歆去年中旬家里就給找了個嬤嬤,而羅玉秀更早,前年就已經有了。
這些嬤嬤們除了教導日常禮節,連同以后嫁去夫家該如何持家業、服侍夫君等等都會教。
而阿圓家中條件有限,想來是不會請嬤嬤的,而是由母親自己教,畢竟姐姐就是如此。
可現在,沈哥哥居然說要給找嬤嬤。
心復雜得很。
過了會,等菜上來了,問:“哥哥為何要給我找嬤嬤?我沒那麼快......”
沒那麼快嫁人呢。
蕭韞也知曉沒那麼快,他甚至本就不想把嫁出去。
但適才見沉著主事的樣子,便想,若是早點學起來,肯定比旁人學得更好。
而且,也不知是出于什麼心理,蕭韞總覺得,別家姑娘該有的東西,他家的姑娘也要有。
還得比旁人更好才行。
陳瑜在門口聽得心復雜。
得,他家殿下當爹當上癮了,竟開始張羅嫁兒。
也不知到時候舍不舍得真把人嫁出去。
.
阿圓吃飯吃得快,平日里趕時間背書練出來的速度。因此,當吃完,蕭韞還在慢條斯理地吃。
想了想,阿圓問:“沈哥哥送我一箱子小孩的玩意做什麼?”
“我都這麼大的人了,哪還能玩那些?”
蕭韞這才記起來自己從渝州帶回來的一箱子禮。
那些都是他在渝州買的,每走到個地方見到新奇的便買下來,想著帶回去給小丫頭玩。兩年下來,七七八八地竟攢了一箱子。
彼時腦子里都是小丫頭圓潤矮小的模樣,哪曾想到等東西帶回來,已經變大姑娘了。
大姑娘只喜歡首飾珠花,自然是不再喜歡那些小玩意。
蕭韞默了默,說道:“帶回來了你便留著。”
“可留著也沒什麼用啊。”
“怎麼沒用?你若不喜歡回頭給小孩兒們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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