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暄了外袍，裏麵的白中敞開，出了肩膀，方才斷裂的木梁砸下來，上麵的木刺正好紮進了皮，雖然算不上什麽大傷，卻一直有鮮不住地浸出來，了服。

在黑暗中，徐清歡就是到了鮮這才知道他了傷，這點傷口不影響他活，但是既然旁邊有了郎中，自然是清理幹淨上了藥最好，這樣一會兒他就可以直接去衙門，免得耽擱時間。

郎中點亮了燈，開始看傷口，宋暄閉上了眼睛，想要將今晚發生的事整理清楚。

“可能會有些疼，大人……”郎中話到這裏就停住了，這位宋大人不聲不響的坐在那裏，本沒有將這些放在眼裏，他這樣囑咐就顯得多此一舉。

木刺紮得很深，拔出來時難免會有更多的鮮湧出，郎中做好了心裏準備才手，果然鮮很快就將布巾浸了，郎中手上的作還算利落，敷藥、用布條包裹好，忙乎了一陣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還好這位宋大人一直正襟危坐，從始到終沒有半點的靜。

郎中鬆了口氣，就要檢查其他地方是否還有傷口，於是扯了宋暄上的中，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中下麵是幾道長長的疤痕，這樣的傷痕意味著什麽郎中自然知曉，於是忍不住低呼一聲。

徐清歡聽到聲音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幾盞燈都照在宋暄的上，雖然看了一眼就迅速轉過頭去，卻還是看到了他上的傷痕，雖然都是舊傷，看起來卻依舊讓人覺得目驚心。

從那些傷疤上就能看出這些年宋暄都經曆了什麽，徐清歡抿了，也終於明白為何前世人人都害怕宋侯手中的長劍。

那真是一柄殺人的劍，因為不殺人就要被人所殺，隻有自己上淌過，才能知道如何殺敵。

宋暄瞇了瞇眼睛，將上的中重新穿好：“好了，剩下的都是傷，用不著置了。”

他的聲音很冷，帶著些許威嚴，讓人不敢反駁。

郎中應了一聲，收拾好藥箱從屋子裏退了下去。

宋暄看向門口，徐清歡已經退到了簾子外，手上剛好提著一盞燈，於是的剪影就落在了簾子上。

站在那裏，朦朧的燈讓的影子有些模糊，卻又增添了幾分的嫻靜，零碎的頭發在耳畔和額頭，讓人忍不住想要出手去平。

他不又想起黑暗中，的額頭在他下頜上……

想及這裏，他驟然皺起眉頭，然後轉過臉去。

“公子，換上服吧！”

永夜拿起了桌子上的衫，那是做給徐青安的，簡簡單單的長袍，甚至連襟和袖口都隻是敷衍的繡了幾針，還不如鋪裏做的細致，而且以徐青安的量，他穿著並不會合。

“公子。”永夜試探著將衫提了起來，這衫公子八不會穿。

讓永夜沒有想到的是，宋暄出了手臂。

驚訝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永夜怔愣片刻，利落地服侍宋暄將袍穿好，然後站在一旁多瞄了幾眼。

恩。

平心而論，並不好看，如果是他寧願穿方才那件破損的，不過如今他好像也到了些門道，隻要遇見徐大姐，公子的心思就格外難以揣，就像今晚……

永夜低下頭，今晚的事絕不能再發生，東南的弟兄都等著公子回去，若是在他麵前公子又什麽損傷，那他真是萬死莫贖，他心中清楚，在這裏也許公子的生死於他們來無所謂，但是在東南，公子就等於一切。

收拾妥當，宋暄坐下來倒了兩杯茶。

聽到屋子裏倒茶聲響，徐清歡才道：“我進來了。”

沒有聽到宋暄拒絕，徐清歡開簾子走進屋。

宋暄已經換上了做的衫，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的針線功夫雖然不好，但這件長袍是給哥哥的生辰賀禮，到底花了許多心思在上麵，也算使出渾解數，不算至拿出來不會被人嫌棄。

銀桂將手中的飯食擺在桌子上，然後低頭退了下去。

“我讓廚房做了些粥和點心，”徐清歡道，“宋大人將就吃一些，不得一會兒洪大人就要請你過去。”

宋暄沒有看桌子上的飯食，徐清歡不想，或許是他獨慣了，不願意屋子裏有旁人在。

“我先出去。”

剛剛坐下這就準備要離開，宋暄淡淡地道：“你如何猜到他們已經將火運到了京城？”

一句話阻止了起的作。

徐清歡有些驚訝，以宋暄的聰明，就算沒有聽到將一切原原本本地講述一遍，見到張家和道觀的形，也應該將這其中的關節想了清楚。

以他言寡語的，就算有些細節還沒明白，也不會開口詢問，因為這樁案子眼見遮掩不住，過了今晚隻怕就要人盡皆知了。

如果不是了解他的為人，還當是他故意要將留在屋子裏，與多兩句話。

徐清歡正要話，卻又聽到宋暄冷冷地道：“長公主今晚必然被急召宮，亮之後你也免不了去宮中回話，你是準備讓人抬著去嗎？”

徐清歡抬起眼睛，發現宋暄的目落在的右腳上，不一怔，右腳了點傷，可覺得自己遮掩的很好，怎麽會被他發現。

“讓人抬著進宮倒也無妨，隻是進了宮，卻不會有一架肩輿在那裏等著你。”

宋暄這口氣比方才還要冷淡。

沒那麽弱，前世也有幾次在慈寧宮外足足站了五六個時辰，在北疆時也曾因為積雪太深，無法乘坐車馬，徒步走過很遠的路，隻要沒有傷到骨頭，就不會影響到來回走。

不過宋暄的心思也能理解，徐清歡道：“私運案好不容易查到了這裏，我不會因為這些病誤了事，再那兇徒手中應該還有火，眼下最要的就是將那兇徒找到，別讓他再度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