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月高懸于天際,淡淡的月從落地窗灑落進來,在古古香的地板上投下一暗影。
墨司宴長玉立,單手抄在兜里,靜默站立在窗前,著遠山巒起伏。
門外傳來篤篤篤敲門聲。
“進。”墨司宴聲音淺淡。
墨映雪鼓足了勇氣才推開門,本想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是一接到墨司宴比外面漆黑的夜幕更深的眼,所有替自己辯解的話都消散在了嚨中。
“哥,是我做的,我覺得沈西配不上你!”墨映雪抬起頭來,臉上無半分笑意,只有對沈西掩飾不住的厭惡,“那樣一個人,怎麼配得上你!”
“配不配得上我,不是你說了算,”墨司宴沉著臉,說話聲不重,可話中的威,猶如千斤重,“墨映雪,你看看你現在做的事,配得上你的份嗎?!”
“平時我看我是真的太縱容你了!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你想過后果嗎?!”墨司宴的語氣不自覺嚴厲起來,尤其是盯著墨映雪的眼神,令墨映雪恐懼的不過氣來。
從小到大,墨司宴都不曾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斥責過,墨映雪的瑟了一下,眼中已經集聚了朦朧淚意:“綿綿是真的喜歡你啊,哪里不好了,和在一起,也好過比和沈西在一起吧。”
墨映雪是豁出去了,梗著脖子喊道。
墨司宴聞言冷笑了一聲:“我看葉明堂也好的,和你在一起也配的,不如我讓你和葉家聯個姻,也好過你吊死在韓策這棵歪脖子樹上好!”
墨映雪面大變:“哥!我不要和葉家聯姻!我就喜歡韓策!你答應過我,你會幫我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你都敢算計到我頭上了,這麼無所不能,我還能幫你什麼?”墨司宴的嗓音又低沉下去,褪去了怒火,卻顯得不近人。
墨映雪到害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又倔強的不肯落下來:“哥,難道你不管我了嗎?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啊。”
墨司宴看墨映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你手段這麼厲害,我覺得不用我幫忙也沒問題。”
“哥!”墨映雪又急又氣,眼淚終于撲簌簌滾落下來,“你就是偏心,那沈西不也是算計著爬上你的床,手段比我卑劣多了,那我為什麼還縱容著,我看你就是被沖昏了頭腦!”
墨司宴厲眸一瞇,銳的視線鎖在墨映雪那張梨花帶淚的臉上:“墨映雪,你最好把事一五一十給我代清楚,是誰告訴你這些事的!”
墨映雪狠狠打了一個寒噤,因為墨司宴的眼神迫實在太強了,覺自己隨時都會窒息:“哥……”
墨司宴一臉冰霜,眼神如鋒刃:“說清楚!”
墨映雪被驚得狠狠倒退兩步,如果不是因為是他妹妹,覺得自己這會兒都可能是一個死人了,咬著下,蠕了兩下,最后才囁喏開口:“是……是……是周青鴛告訴我的,說沈西是用了不要臉的手段才……”
對上墨司宴森冷的眼神,墨映雪后面的話,自消音了,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了,但是真的不甘心:“哥,沈西就喜歡搶妹妹的男朋友,聲名狼藉,你要想清楚,就算你喜歡,爺爺也不可能同意你娶的!”
“這是我的事,不到你來心,管好你自己!”墨映雪清冷的面上覆著冰雪寒霜,“哥你兩條路,要麼明天開始去墨氏上班,要麼我安排人把你送走!”
“哥!”墨映雪不服氣地跺腳,哭的更大聲了。
宋月寧在外面聽到靜,推門進來,看到墨映雪那哭天搶地的樣子,心疼道:“怎麼回事,你們兄妹兩怎麼還吵得這麼兇?”
墨映雪看到宋月寧,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媽,你幫我求求哥,我不要去墨氏上班,我也不想一個人出去了,媽,我真的好想你。”
宋月寧一聽墨映雪要走,就急了:“司宴,雪兒好不容易才回來,我們一家還沒團圓呢,你怎麼能把再送走呢。”
“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墨司宴對宋月寧雖然沒有疾言厲,態度卻是強的。
今天的事,宋月寧自然看出了其中的蹊蹺,只是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是墨映雪做的,也是大驚失,詰問道:“雪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還不是因為沈西聲名狼藉,我不想哥哥上當騙!”墨映雪哭著噎道。
宋月寧蹙眉。
最近也聽說了不沈西的事,名聲確實是不太好,這樣的份要想做墨家的兒媳婦,確實是……
“司宴……”
宋月寧剛開口,就被墨司宴抬手打斷:“這件事我自由安排,媽,你帶著先下去休息吧,再有下次,我絕不姑息!”
“行吧。”知道自己兒子向來說一不二,宋月寧也不敢與他,只能提醒他,“你爺爺讓你過去一趟。”
*
墨家老宅,是由一幢主樓和其他四撞獨立的小樓組的一個院落。
主樓是份的象征,只有墨家掌權者才有資格居住。
是以,墨老爺子現在就居住在這棟樓。
墨司宴來到主樓,管家看到他,就讓他直接上了二樓書房。
墨老爺子今年七十多了,一張方正的國字臉,讓他看起來有些刻板沉悶。
此時的他,正在書房提筆練字。
他的子力紙背,遒勁剛,如他這一生,在刀槍劍戟中力廝殺,突出重圍。
墨司宴敲門進來時,墨老爺子正要收筆,只不過到最后有些力不從心,所以那個收點就有些暈染開來,即便他試圖力挽狂瀾,仍是無濟于事。
所以那紙最后被毫不留丟了垃圾桶。
墨老爺子放下手中狼毫,目卻落在手邊的兩張照片上。
左邊那邊,是黑白,照片上是一個一臉洋氣的老太太,笑容舒心又溫暖,右邊那個,是一張穿著軍裝的年輕男子,英氣的眉宇間和墨司宴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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