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沈西出來后,就靠在看守所那白花花的墻壁上,抬頭著頭頂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原本還以為會有一大快人心或者歡欣雀躍的,現在卻什麼覺都沒有。
陸放步出會見室鐵門,見沈西靠著墻壁發呆,上前,手在面前揮了揮手:“想什麼呢,想這麼神。”
“沒什麼,”沈西回過神,“今天辛苦你這麼早跑一趟了,謝謝。”
陸放挑眉:“跟我還客氣上了?這可真是難得,要謝我,總要請我吃個飯吧。”
“今天不行,晚上約了同學,改天,我請你大保健!”沈西說著,就笑了起來,打開包,從里面拿出一個墨玉的印章來,遞給陸放,“喏,補給你的生日禮,之前都沒時間給你。”
陸放瞟了一眼,略有些嫌棄:“就這?”
“你不要?”沈西哎了一聲,“那真是可惜了,玉老親手雕刻的,回頭我就掛網上去賣了,嘖嘖。”
“誰說我不要了!”陸放見沈西把印章往包里放,趕搶奪過來,小小的印章下面刻著一個陸字,倒是越看越可,越看越喜歡。
沈西擺手:“行了,那我先回公司了,明天開學了,好多事等著我理呢。”
“行,趕走趕走。”
看沈西離開后,陸放拿著印章回了車上,將它擺在方向盤的空隙,來了個九連拍,然后發了個朋友圈嘚瑟。
*
穆綿綿昨晚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結果被人盯上了,脾氣上來了,就拿酒瓶把人頭了。
然后場面就失控了,若不是陸放正好在現場,認出來,順手救了,還真不知道事會變什麼樣。
穆綿綿的酒品又不太好,真的把陸放折騰的夠嗆。
陸放最后沒辦法,只能把人送回了穆家。
是穆彥青給開的門。后面的事,也是穆彥青去善的后。
此刻,大片從落地窗前照進來,穆綿綿剛剛從宿醉中醒來,渾像是散架一般,哪哪都疼。
額著,外頭傳來三聲短促有力的敲門聲。
這就像是暗號似的,穆綿綿一聽就知道是哥來了!
急忙想躺回去裝死,但是穆彥青就像是算準了一般,低沉的近乎不近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給你十分鐘時間,下樓!”
穆綿綿哀嘆一聲,連滾帶爬爬進了洗手間。
看到鏡中頭發糟糟,滿臉浮腫甚至還了一顆痘的人,穆綿綿差點尖出聲,怎麼能是這個鬼樣子!現在還怎麼出去見人!
嗚嗚……
等穆綿綿下樓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小時之后了。
而且這已經是飛快的速度了,但是穆彥青的耐心顯然已經告罄了,沉著臉坐在沙發上,頻繁看表。
穆綿綿戴著口罩和墨鏡,甕聲甕氣:“哥。”
“現在知道沒臉見人了?”穆彥青長相不似墨司宴的五那樣深邃立,也不像傅寒夜那樣風流漂亮,平常給人一種溫潤如玉儒雅斯文的覺,他也不輕易發火,但他若真的了怒……
穆綿綿覺自己的后背涼颼颼的,恨不得裹上的小外套:“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胡喝酒了。”
昨晚的事,只約有些印象,好像把人給頭了……
穆彥青面鐵青,直起:“跟我走,今天把這件事去了結了!”
“去哪兒?”穆綿綿戰戰兢兢跟著穆彥青出門,“該不是我昨天把人打死了吧?”
穆彥青厲眼一掃,穆綿綿便像一只小鵪鶉似的垂下了頭,不敢再說話了。
算了,他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乖乖表現就好了。
結果一路無言,跟著穆彥青來到目的地。
穆綿綿看著面前金閃閃的墨氏大樓,突然覺得有些肚子疼:“哥,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
自從上次在墨家發生那麼丟臉的事以后,穆綿綿就沒有再和墨司宴見過面了,也沒和墨映再見過面,因為真的覺得太尷尬了,小小心靈與到了極大的傷害,所以三天兩頭跑去買醉。
“下車。”穆彥青打開車門,邁開長,回頭催促。
穆綿綿小手抓著車門,睜著一雙漉漉的大眼:“哥,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在這兒等你好了。”
穆彥青被氣笑了:“我是帶你來道歉的,你不去,讓我去?”
“什麼?道歉?”穆綿綿立馬抬起頭,一臉震驚,“你要我去道歉?”
“不然呢,我讓墨司宴給你道歉?”
“……那……倒也不必。”穆綿綿又底氣不足的低下頭去,聲音細如蚊蚋,可是這麼丟臉的事,要怎麼進去面對墨司宴,搖頭,“哥,要不打個電話吧,我……”
“禍是你自己闖的,總要你自己去做個了結,綿綿,你已經是年人了,要為自己的事負責,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喜歡墨司宴嗎?這幾天,你說你到底是傷心絕多一點,還是覺得辱難堪沒臉見人多一點??”穆彥青對著自己從小疼到達的妹妹,到底是沒辦法冷言冷語,“我給你五分鐘思考時間。”
他站在車外,穆綿綿坐在車,努力思考。
傷心絕?好像是有一點的。
畢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被墨司宴那樣拒絕,肯定是會傷心啊,但是傷心絕?好像不存在的。
就是覺得丟臉丟大發了,再也沒臉見人了!
看到他和沈西在一起,就是生氣,生氣沈西那樣一個聲名狼藉的人,本配不上墨司宴啊!
所以其實不是真的喜歡墨司宴?而是一種近乎盲目的迷與崇拜?
那……
五分鐘時間到了,穆彥青抬手敲了敲車窗。
穆綿綿的臉如調盤似的,紅橙黃綠青藍紫都來了一遍,最后認命的下車:“走吧,哥。”
穆彥青用還算欣的眼神看了一眼:“還不是笨到無藥可救。”
“哥,有你這麼說自己妹妹的嗎?!不就是道個歉,我這能屈能!”
“行,能屈能,走吧,別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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