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們心,知道我就好這口。”
老爺子樂呵呵地,拿著臘腸就要讓劉媽給他蒸上。
“姥爺,劉媽把飯菜都擺好了,咱們先吃飯吧,臘腸下一頓再吃也不急呀。”宋挽著他的胳膊勸道。
“行,那就聽我寶貝外孫的。”穆老爺子拍著的手,拉著往餐桌走,“說起這臘腸來啊,姥爺就想起了從前,那時候姥爺還是一個大頭兵,老班長……”
聽老爺子又開始講那段艱苦樸素的歲月,宋訕笑一聲。
“姥爺,你的英雄事跡我都倒背如流了,阿荇哥還沒聽過呢,你說給他聽吧,我去廚房幫一下劉媽。”
說完,就唯恐避之不及的,溜去了廚房。
偶爾聽聽確實不錯,但聽的多了,是真耳朵長繭。
見跟個小泥鰍一樣,穆老爺子笑著搖搖頭,隨即看向一旁站如松的兩顆小白楊,“你們想不想聽?”
陸悍荇跟顧程野對視一眼,皆到一形的迫,中氣十足道:“想!”
聽到外頭客廳的靜,趴在門后看的宋吐了吐舌頭。
正在煲湯的劉媽見了,臉上出慈祥的笑意:“小姐下鄉的這一年多,老爺子也沒個人說說話,可算是憋壞了。”
宋眉頭一皺,“大舅二舅,還有表妹表弟他們,不常過來嗎?”
劉媽張了張,好似有什麼話想說,但到底是轉避開了宋的視線。
“誒,小姐回家是個喜事,旁的事不說也罷。”
這里邊肯定有什麼宋不知道的事。
但劉媽側對著,用勺子舀著濃白的湯,是拒絕通的姿勢,估計再怎麼問,也問不出來什麼了。
只能接下來再找機會看看了。
見劉媽正拿著布,想去把砂鍋端下來,就主說:“劉媽,我來幫您吧。”
正好劉媽還有別的東西要拿,就再三囑咐別燙著,同時在心里慨,小姐真是懂事了許多。
宋接過布,墊在砂鍋的兩個耳朵上,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腦中靈一閃,有些畫面猝不及防出現在眼前。
上輩子,戎馬一生的老爺子,最后落了個無期徒刑的結局。
在軍事法庭上,法羅列的罪名,足足有七條之多,其中之一,便是貪污賄。
宋有些模糊的印象,關于貪污賄這一條,司法人員在老爺子的私人賬戶上,只查到了幾千塊錢,還有許多給貧困山區捐款的賬單。
但是在以老爺子為法人代表的清河食品有限公司里,司法人員找到了一本十分的私賬。
私賬上記載了老爺子在十幾年間,收的各級員的每一筆孝敬。
總金額高達一百多萬。
這八九十年代,簡直是天文數字。
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把這筆賬扣在老爺子頭上,覺得他以開公司為幌子,大行賄斂財之事,敗壞了社會風氣,搞壞了領導班子。
只有宋知道,老爺子是被冤枉的,清河食品有限公司,明明一直是舅舅們在經營。
但上輩子的,當時深陷敗名裂的風波,自顧不暇,本沒有查清楚事的真相,案子就定了罪。
這一次,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親人的機會。
仇恨如同水般涌上來,模糊了的雙眼,手上傳來陣陣疼痛,喚醒了的神智。
疼痛,讓覺得自己還活著。
“娘啊!”劉媽驚呼一聲,“燙著了吧,快撒手快撒手!”
宋擰著眉,把砂鍋放到臺面上。
給劉媽心疼的不行,連忙抓著宋的手,塞到了水籠頭底下。
“不疼的劉媽,你這也太大驚小怪了。”見劉媽臉都嚇白了,宋聲安道。
“都燙紅了,怎麼可能不疼啊,哎呀,這得多疼啊,哎呀呀……”
劉媽里哎呦哎呦個不停,眼眶都心疼紅了。
自己看大的孩子遭了難,劉媽心里別提多難了,更讓針扎一樣的,是小姐這懂事的子,這是在鄉下吃了多苦啊。
這下子,到把宋嚇了一跳,朝著客廳里邊看了看,攬著劉媽的肩膀,聲語地哄道:“劉媽,我是真不怎麼疼,您快別哭了,要是讓旁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您呢。
咱們先把飯菜都端出去吧,姥爺他們還等著吃呢。”
劉媽細看了看好像確實沒到抹藥的程度,就抹了抹眼淚,說什麼都不愿意讓宋再手了。
宋松了一口氣,劉媽這淚窩子淺的子,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拿上幾個小碗碟,趕跟了出去。
來到餐桌旁,氣氛十分火熱。
許是終于找到了捧場的傾聽者,老爺子講述的那一個興致,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把小碗碟挨個給他們擺好,等來到陸悍荇面前的時候,他居然跟說了聲謝謝。
?!
已經疏遠這樣了嗎?
咂了咂,有些不爽。
坐下后,一個勁兒拿眼睛瞅他。
可陸悍荇跟個小學生第一次上課一樣,正襟危坐,肩背得筆直,像是被鋼尺量過一般。
而且垂著眼皮,目始終沒往這邊過。
顧程野倒是自來的子,拉著老爺子說個不停,甚至還哄著老爺子,把珍藏的酒都拿了出來,把酒言歡,頗有相見恨晚之。
陸悍荇悶頭著筷子。
突然覺到不對勁。
桌子底下有人踢了他一下。
他以為是坐在旁邊的宋活腳,不小心,就沉默地把往回收了收。
但是沒過一會,那腳又了上來。
而且過來了就再也沒有移開,而是著他的上了。
鞋面輕輕過腳,泛起細微的,陸悍荇端碗的手狠狠一頓,側眸看向了坐在他右方的小姐。
半側著臉,并沒有看他,而是笑看著顧程野說部隊里的趣事,連個眼風也沒掃過來,仿佛桌下那不安分的腳不是的一樣。
陸悍荇抿了抿,再次把往回挪了挪,下一秒,那敏捷的小腳卻勾住了他的小,拖著他往的方向帶。
平日鋼澆鐵鑄般的,這時候像被的帶纏得沒了骨氣,不過輕輕一勾,陸悍荇的就跟著斜了過去。
宋手拖著下,一邊和老爺子說著話,一邊不聲地放下左手,扣上了陸悍荇的膝蓋。
隔著子,在他堅的膝蓋骨上輕輕地撓了一撓。
陸悍荇幾乎是瞬間脊背一麻,手中的筷子鐺的一聲砸到了餐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