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笑著說:“前因是小七下了王令,命夜歸雪護著周顧走,周顧不走,被夜歸雪帶著人強行從戰場上帶走,留了小七一人在戰場上,若非崔家兩位小公子帶著人及時到達,那一日小七得死在戰場上。周顧為著此事,跟小七翻了臉。我當時已暈過去了,后來聽人說的,說那一日周顧十分可怕,將所有人都嚇著了,崔家的小公子更是被他嚇到了。”
“這樣啊,但他大發脾氣,終究不該。”崔公道:“這件事兒也就罷了,但還有另外別的幾樁事兒,都是小事兒,他的脾氣也太差了。”
謝遠笑,“是人都有脾氣,小七的脾氣更差,你沒來的時候,被我撞見,對周顧又是掐臉又是擰腰的,被我與夜相撞見了。這還是我們撞見的,若是背著人時,指不定更過分,我對一頓訓斥,才知道錯了,向我保證以后改。”
崔公愣住,“會不會鬧著玩呢。”
“當時小七明顯帶著惱怒,哪里是鬧著玩。”謝遠道:“所以,崔公你也別擔心,我會盯著小七,不許讓欺負周顧。”
崔公愕然,“不、不是啊我是來問你,周顧欺負太的。”
“若是周顧能欺負,還好了。”謝遠道:“我教導的小七,沒有誰比我更清楚的子,慣欺負人,在江寧郡時,太守府全家除了大夫人能罵幾句,其他的姨娘小姐們,都躲著。不說橫著走,也差不多了。我曾以為,就的子,哪怕有自小訂婚的婚約,也是被護國公府毀的份,怕是嫁不出去的,誰能想到,周顧能包容至此。”
他認真地對崔公說:“你可不要私下里找周顧說教他,他這樣就很好,他是個好孩子,若是能在小七面前,更強些,別任由任,就更好了。”
崔公:“……”
這話說的,竟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試探地問:“會不會就是因為你這個態度,才讓周顧在太面前恃寵而驕?耍脾氣,撂臉子?”
謝遠笑出聲,“他哪里恃寵而驕了?為太夫,他又是朝中員,你也來了不日子了,親眼見他多累了。這樣的太夫,打著燈籠都沒找,是小七的福氣才是。這半年下來,朝野上下,就沒一個不服的,那幫老臣早先還暗想把家里的公子送宮里做側夫侍君呢,你看如今,還有多在打主意?差不多都消了一半心思了。”
崔公坐直子,“這樣啊。”
謝遠看著他,“是誰在崔公耳邊說什麼了嗎?”
“哎,是小言錦,他幾次親眼看到,說的有理有據,我才懷疑起來。”崔公不拿謝遠當外人,如實說。
謝遠“嗐”了一聲,“小言錦啊,這孩子還小,到底是年,沒開竅,不明白未婚男之間,發些脾氣,使些子,反而要強過于藏著掖著相護敬著。等他長大了,開竅了,就曉得了,他的話,不能盡聽,你若是還不放心,不如去問問行之,他子沉穩,更能客觀。”
崔公搖頭,也笑了,“這樣說也有道理,我都險些忘了,小言錦還是個孩子了。孩子眼里看什麼就是什麼,我竟被他一時拐帶偏了。不必問他了,我豈能不相信你?”
他聽了崔言錦的話,竟真的懷疑起自家外孫來,以為真恃寵而驕了,那可不行。
謝遠笑。
崔言錦還不知道崔公為了他的話,鄭重其事去找了謝遠,在謝遠面前,想要說教周顧的心思,被折戟沉沙打住了。
他琢磨著送表嫂什麼好呢,他把從家里帶來的私庫,翻了一遭,總覺得哪一樣都不稱心,最后又跑去崔府翻他父母的私庫。
崔元彬瞪著他“臭小子,自那日你回來,見了你一面,你就住去了謝府不見人影,如今回來做什麼?”
崔言錦撅著屁翻他爹的私庫,“回來跟爹您找能送給表嫂的生辰禮。”
崔元彬看著崔言錦,很想一腳踹在他屁上,什麼兒子,送給太的生辰禮,他自己沒有嗎?跑他這里來找?
但看著他上的六品服,他到底沒襲擊朝廷命,而是蹲下,對他問:“你自己的私庫里有不好東西,來我這里找什麼?”
“我私庫里沒稱心如意的。”崔言錦頭也不抬回答。
崔元彬看著他,“你那麼多東西呢,挑不出來一件?”
“挑不出來,都是玩。”崔言錦一臉鄭重,“送給表嫂的東西,怎麼能糊弄呢?一定要表嫂收了,也覺得喜歡。”
他轉頭教訓他爹,“爹,表嫂是太,怎麼能隨便一件禮呢。據說王宮里王上給了一個大私庫,什麼朱釵首飾,綾羅綢緞,珍寶珠寶,應有盡有。好東西太多了,我怕選的禮,看不上。”
他嘟囔,“畢竟表嫂對我特別好,我只這麼一個對我好的表嫂。”
清河崔氏子弟多,護國公府的世子妃,雖也是表嫂,但他不是崔公嫡出一脈,自然不怎麼接,世子妃也不會對他一個旁系的小孩好了。唯獨如今這個表嫂,對他是真好的,表兄看他不順眼見了他就沒好臉,時常一副想揍他的樣子,都是表嫂從旁攔著的。
而且,在叔祖父爹娘沒來之前,多人對他朝之事不滿,也都是表嫂一力下的,表嫂當時忙的都沒空睡覺了,卻還關心他自己在京,讓人關照他。
崔元彬想想也是,“那你想送什麼?”
“不知道,我先看看爹你都有什麼。”崔言錦埋著頭一通翻找。
崔元彬也不攔著了,“好吧,你翻吧!”
既是送給太東西,那是要鄭重,要送到心坎上,不能送了就完事兒了。
崔言錦翻完他爹的私庫,直嘆氣,“爹,您的好東西也太了。”
崔元彬瞪眼,“我這麼多好東西,竟然沒一件你稱心的?送得出手的?”
崔言錦搖頭,“沒有。”
他轉就走,“我去找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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