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很厚一疊。
沈致勳麵無表將文件袋打開。
蘇城調查得很詳細。
阮知高中畢業後和周律明在一起,二人讀的不是同一個學校,但阮知長得漂亮,在京大名氣很高,追求者眾多,但周律明長得也不差,因周律明經常過來京大找阮知,即便他不是京大的,也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是誰。
和周律明在一起的阮知是不一樣的,明充滿朝氣。
沈致勳看著照片上笑靨如花的阮知,指尖不自覺用力。
他一頁一頁往下看,在看到周律明已經去世時,他怔了一瞬。
他想過阮知和周律明沒在一起的原因,獨獨沒料到他已經死了。
沈致勳停頓好一會兒,才繼續往下翻。
直到看到周律明生前填了心髒捐獻誌願,男人心頭驀地一跳。
他的指尖微不可查了一下。
看到周律明捐獻心髒的日期和他做心髒移植手的時間一樣時,他猛地將紙張皺。
他死死盯著上麵的字,腮幫繃得極,呼吸控製不住劇烈起伏。
“這是什麽?”
他看向蘇城,一見他這反應,蘇城就知道他猜對了。
蘇城目複雜看著沈致勳,在沈致勳再次朝他看過來時,他垂下眸,一字一句道,“阮小姐曾經來沈氏集團找過你,那才是和您的第一次見麵。”
沈致勳攥著拳頭,良久,他突兀的笑了,“你是想告訴我,嫁給我,對我一心一意,是因為我裏那顆心髒?”
蘇城垂著頭,沒有接話。
沈致勳站起來,他像是自嘲、嗤笑,卻又不知是在笑話誰,他聳肩,“笑話,這怎麽可能……”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
蘇城依舊一言不發。
沈致勳怒了,“說話啊!”
蘇城張了張,“沈總,阮小姐……”
他想說點什麽,可一張,他就想起阮知每天給沈致勳送飯的事。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為什麽總是那麽擔心沈致勳的,這兩年,沈致勳但凡哪裏有點不舒服,最著急的那個人一定是阮知。
為什麽沈致勳那樣對待,總是隻是沉默。
從不反抗,也從不……委屈。
沈致勳陡然將桌上的資料揮翻在地,緒激,“滾,給我滾!”
蘇城連忙退出總裁辦。
辦公室安安靜靜的,隻有沈致勳自己的呼吸聲。
他著一地狼藉,用力扯了扯領帶。
周律明。
捐獻心髒?
嗬。
這算什麽?
費盡心思接近他,掏心掏肺對他好,是為了一顆……
沈致勳說不出那兩個字。
他口燃起一團熊熊烈火,說不清是因為什麽。
他想起之前阮知讓他去複檢的著急模樣。
他當時在想什麽?
見那麽著急,他心底很滿意,因為越著急,證明越他。
什麽不的。
沈致勳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他忽然瘋了般將地上的資料一一撕碎。
“你怎麽敢!”
“阮知,你怎麽敢的!”
-
阮知回到江別墅時已經十一點。
沈致勳依然沒有回來,阮知坐在沙發上,看著桌上那份離婚協議書,想了想,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蘇城:【蘇助理,我是阮知,你什麽時候有空,可以見個麵嗎?我同意離婚了,你幫我把離婚協議書帶給阿勳吧。】
阮知剛發完短信,外麵傳來汽鳴聲。
站起來,隻見沈致勳推門進來。
男人渾寒意,阮知微愣,發生什麽了,他看起來似乎很生氣。
瞧見阮知,沈致勳沉著臉大步走過來。
來之前,他一路都在想,他要怎麽和算這筆賬。
演技可真好啊,把所有人都騙了,個個都以為他骨。
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怎麽敢這樣戲弄他!
可真的見到,他滿腦子想的要付出代價的念頭,卻一個也冒不出來。
他看到桌上那份離婚協議書,瞳孔驟。
阮知回神,覺得他來得正好。
將離婚協議書遞到沈致勳麵前,“我想了很久,兩年了,了你兩年,我很抱歉,我不奢求你原諒我,但我希,你以後能幸福順遂。”
“協議書我已經簽字了,當初是我對你不住,所以我什麽都不要,淨出戶,你簽完字,我們就去領離婚證。”
沈致勳看著離婚協議書,瞧著阮知一字一句沒有毫不舍和難過的樣子,心口那團鬱火越燒越旺。
“嗬,”他嗤笑出聲,眼底染著猩紅的冷意。
阮知覺得沈致勳有些奇怪。
以為沈致勳知道願意離婚了會高興,可他怎麽會是這副表?
沈致勳麵無表,舉起協議書,當著阮知的麵嘶啦撕兩半。
阮知錯愕。
沈致勳居高臨下,冷冷盯著阮知。
懷著目的接近他,將他戲弄到這個地步,最後又想如此輕易全而退。
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沈致勳,“你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阮知,“我沒有這個意思。”
隻是不想再拖著他了。
沈致勳高高在上看著阮知,不知是不是阮知的錯覺,覺得沈致勳看的目,似乎帶著一種恨意。
沈致勳,“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暫時不離了。”
阮知沒想到沈致勳會突然改變主意,一臉驚愕。
沈致勳瞥了一眼,轉上樓。
周律明是麽,一個死人而已。
他倒要看看,為了一個死人,能做到什麽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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