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策給黎沁打了三次電話,一次都沒打通。
這個時間早該到黎了,出國不可能連電話都不開機。
腦海中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他隻覺得控製不住地想殺人。
酒紅的跑車直接停在別墅外,他推開車門下去,用力按門鈴。
大清早的,天還沒大亮,保姆才剛起床,迷迷糊糊來開門,驚詫道:“齊先生?”
“小沁有沒有說過什麽時候回來?”他開門見山直接問。
保姆被他鷙的麵孔嚇了一跳,齊策是長相俊的男人,又白,不說話的時候斯斯文文的,可這會兒卻令人心底發寒。
“黎小姐沒說。”
齊策瞇眸,小沁告訴他去黎參加朋友的婚禮,“帶禮服了嗎?”
保姆搖頭,如實回答,“隻是一些平時穿的服。”
齊策的臉上的表諱莫如深,一些平常穿的服?
黎沁漂亮,也懂禮儀,特地飛一趟黎參加朋友的婚禮,不會什麽都沒準備。
除非,並不是去參加什麽婚禮。
“昨天起床後有什麽異常嗎?”
保姆早就被他的氣場嚇得瑟瑟發抖,什麽都不敢瞞,“黎小姐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自言自語說什麽必須親自去一趟……”
擰著眉頭努力回想。
當時黎小姐再去熱一杯牛,拿著杯子轉,依稀聽見說了一句。
“哦!“終於想起來,“是蘇世理?我聽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地方。”
蘇世理……
齊策倏然抿瓣,鼻翼因為刻意製的怒氣微微翕。
是蘇黎世!
小沁去蘇黎世找霍銘征了!
回到車上,齊策點了一支煙,拿出比筆記本電腦,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一串串代碼飛速運轉。
當看到頁麵顯示的容,他的手一頓,電腦屏幕的照在他蒼白鷙的臉上。
南城飛蘇黎世,經轉黎。
“砰”的一聲,筆記本電腦被摔向車門,直接斷兩截,碎裂的屏幕嘩啦啦地掉在地墊上。
“小沁,你為什麽要騙我?”齊策著那堆廢渣,喃喃地說了一句。
他坐在車上,直到把煙完,才再次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這一次,居然接通了。
“喂,齊策?”
齊策著前擋風玻璃細細的雨珠,著手機的手指繃而泛白,語氣卻一如往常的溫:“坐飛機累不累?”
黎沁聲音如常,“還好,現在國還是大早上吧,你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擔心你坐飛機辛苦了,掐著時間給你打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黎沁莞爾的笑聲,“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又不是沒坐過飛機,時間還早,你再睡一覺吧。”
“小沁,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過幾天我就回去了,你在家要乖,沒什麽事的話就不打電話了,我朋友結婚事多,我得幫幫忙。”黎沁哄勸的口吻。
齊策手指得咯吱作響,麵無表的臉上,僵地勾,“我知道了。”
他等著黎沁先掛斷電話,從來,他都舍不得主掛電話。
屏幕漸漸暗了,倒映著一張毫無表的臉。
“小沁,我不想再等下去了,這一次我說什麽都要讓你跟我走,永遠跟我在一起。”
清晨南城的街道,酒紅的跑車速度飆到一百二十碼。
車子刷的一聲停在齊家別墅外。
保安恭敬喊他一聲:“齊二。”
齊策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們,徑直朝屋走去。
南城下雨了,溫度更低,這個點偌大的別墅除了傭人外,主人家還沒人醒來。
齊策繞過打掃的傭人,走向一棟偏遠的小樓。
他站在大門前,練地按下一串碼,門開了。
齊家是醫藥世家,家中珍藏了很多名貴的藥材,都是有價無市的稀世珍寶,很多人一輩子連聽都沒聽過,更遑論見過了。
不過齊策此行並不是為了名貴的藥材。
那些珍品在他麵前恍如草芥。
他邁上二樓的階梯,推開一扇古樸的木門。
往最深走,齊策從暗格裏掏出一瓶黑的直徑兩三厘米的陶瓷瓶,眼底一片蝕骨的寒意。
忽然木質樓梯吱呀一聲響。
“你在幹什麽?”
一道擲地有聲的嗓音驟然響起。
齊策緩緩轉過去,看著麵前雍容華貴的婦人,態度恭敬,“媽。”
“我問你在幹什麽?”齊母冷冰冰地質問他。
齊策仿佛習以為常,在這個家,這種事他早就司空見慣了,他拿出背在後的右手,“霍老太爺喜歡喝茶,我找一塊上好的茶餅給他送去,之前他做壽我不在家,就當補上賀禮了。”
齊母的態度這才稍稍緩和了下來,“送給霍老太爺的,那一塊不夠好。”
走到櫃子邊,拉開屜,從裏麵拿出一個掌心大小的茶餅,遞給他,“這一塊吧,外麵已經買不到了,他一定會喜歡。”
齊策微笑著接過。
就在他轉之際,齊母又是一副不耐煩的語氣,“最近公司怎麽樣?”
齊策將最近簽訂的合同說了一遍,有幾個是大單子,占了齊氏大半的創收。
齊母卻沒有任何表示,仿佛這一切都是齊策應該做的,嗯的一聲,就下樓了。
隻是臨走前提醒他,“把門鎖上。”
齊策看著母親離開的背影,自嘲地冷笑一聲,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不論他做得再優秀,再完,永遠也比不上平庸的大哥,和闖禍的弟弟。
在眼裏,他隻是為齊家賺錢的工,唯一能給他的溫度,就是平時詢問公司的況。
除此之外,都是一副冷冰冰或者敷衍的態度。
他曾經也懷疑過,做了親子鑒定,結果他的確是親生的。
也許是他天生就討人厭吧,連生母都討厭自己。
不過好在他有小沁,有小沁關心他,彌補他缺失的。
齊策左手一鬆,一個黑陶瓷瓶咕嚕從袖管滾到手心裏,他地握了起來。
他的臉上出溫的笑意,“小沁,我們很快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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