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樽不自覺就腦補過多。

而百里飛燕嘆了口氣也懶得多說。

說來說去，兩個人對人對事看法完全不一樣，沒必要強行達統一。

百里飛燕從不要求夏侯樽要怎麼樣，但萬圓圓的事是不會如他所愿的。

收拾了東西下樓了，還去退了房。

“薛公子，你這是要走了嗎？”彩紅有些失落地問。

“我并不是要離開寧國，只是要搬去另一個地方。這段時間，多謝彩紅姑娘的關照。”

百里飛燕彬彬有禮道謝。

彩紅是有些喜歡百里飛燕。

像這樣的俊公子，誰不喜歡呢。

只是彩紅也從父親那里聽說了，薛公子明日就要前往萬府提親了，讓還是趁早斷了這些念頭，免得徒增傷懷。

“那薛公子以后……”彩紅本想問他還會不會來這兒，可想到這話的確不該問。

何況就算他回來了，那又能改變什麼呢。

“彩紅祝公子萬事順遂、稱心如意。”最終彩紅只是這般道。

“同樣也祝福彩紅姑娘。”

百里飛燕對點點頭，眼眸溫暖而真摯。

這個姑娘對的心意并非完全不了解，只是不可能有什麼結果。

但的這份祝福，還是讓百里飛燕由衷。

在彩紅的目送下，百里飛燕走出了客棧。

外面監視的那些人也紛紛注意著這邊。

這個小白臉莫非是想要跑？

天白日的，自然不可能這種時候手。

便派人悄悄跟著百里飛燕，發現落腳在一別院。

“你確定只有一個人住進去了？”樂高倫問前來回報他的屬下。

“是的，小王爺。”

“與他同行的那個人呢？”

“他目前還留在客棧中，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鬧了什麼矛盾，我們的人聽到了從房間傳來的爭吵聲。”

“哼！這樣最好！薛飛白啊薛飛白，你還真是不知死活啊，這種時候居然還一個人搬出來了。”

樂高倫很興，打算讓他們今晚上就手。

本來也是派著今夜在客棧手的。

但客棧那麼多人，手不太方便。要是傷及了別人，他固然不擔心，七皇子卻不樂意為他收拾這樣的爛攤子。

便想讓他再等等，尋找別的機會。

現在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

“小王爺且慢！”

鄂旭君還是阻止了他。

“七皇子，你該不會不想讓我殺了薛飛白吧？”

“薛飛白是死是活，我并不在意。”

“那你這是？”

“小王爺就不到奇怪麼，你剛要殺他，他自己就搬到了無人居住的別院。仿佛就是在刻意給你創造刺殺他的機會……”

“那又如何？他一個人，就算有再多的詭計，也不是我這些屬下們的對手。他們全部都是我父親花費多年心培養出來的，每個人都是高手。”

樂高倫很不高興鄂旭君的一再阻撓。

他本來欣賞這位七皇子的，認為他很有野心，很多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

可如今，他得重新掂量掂量了。

這位七皇子，并不似他想象的那般有魄力。

不說別的，就薛飛白，一個江湖人士，在寧國境。他堂堂七皇子，還不是像死一只螞蟻般輕易就能解決了他。

但他卻瞻前顧后，實在讓人很失！

“小王爺稍安勿躁，我只是在說，這有可能是薛飛白為你設下的陷阱。他左右都是一個死，因為他一個人，讓小王爺損兵折將，那豈非得不償失？”

“你的意思是？”

“先讓人去探探，清楚里面的況，小王爺再下手不遲。”

這話倒是功安住了小王爺。

另一邊，大皇子鄂旭翼，也知道了樂高倫這邊很快就有所行。

“屆時你們就裝扮大晟國武林人士，薛飛白一有危險，你們就將他救出，藏在胡柳巷子里。然后讓他乘坐著張大人的馬車，來我這兒，我要見他。”

手下們很奇怪。

那個薛飛白何德何能，大殿下不但要搭救于他，還要親自接見他？

晟京城。

自從卓上次潛晉王府，已經過去兩天了。

他告訴了夏侯洙周嫣的近況。

只是關于陛下派刺客殺周嫣滅口一事，卓瞞下來了。

以殿下的格，如果知道陛下做了這樣的事，那恐怕又要炸。

給他們的計劃又一次平添了許多不穩定的因素。

卓就這件事去請示承平帝，他也要搞清楚陛下真正的打算。

“陛下，周嫣，你是想讓活還是想讓死？”

如果陛下想要周嫣死，那卓可以代勞。

就算殿下日后因為這件事跟陛下鬧開來，他也會一力承擔。

為暗衛，必須要時時刻刻為陛下分憂。

“你說呢，卓？”

陛下居然問他的意思？

“屬下不敢多。”

“朕恕你無罪，你有話直說。”

“周嫣生與死，都有它的利弊。”

“你說說看。”

“是，那屬下就斗膽說幾句。”

有好多話，卓一直憋在心里。想說，又礙于份不好多言。

“周嫣是殿下最心的子，的存在能夠穩定殿下的緒。如果死了，殿下有可能會失控。從這一點來說，還是要留下周嫣。”

這是卓所能找到的唯一留住周嫣命的理由。

就這一點，說不定還到了陛下的某些忌。

“說下去。”承平帝道。

“周嫣知道我們太多的，雖然現在晉王還沒來得及知道，可只要一日還在晉王府，隨時都有可能開口。”

“你認為會告訴晉王？”

“就屬下這些年對周嫣的觀察，其實對殿下并沒有多深的。只是因為需要殿下，才一直陪伴在殿下邊，還做出一副弱的模樣。這樣的人，當意識到殿下可能不再是的依靠時，很有可能會尋找新的大樹。”

承平帝思量著這番話。

忽然慨了一句。

“如果洙兒像你這般清醒，那朕就不需要為他這麼心了。”

“殿下聰穎過人，遠勝屬下百倍。只是太周姑娘，以至于有些事看不清楚罷了。”

“你的話應該還沒有說完吧？”承平帝看向卓。

“是，這第二個理由跟讓周嫣活著的理由相似。周嫣對于殿下太過重要，從這段時間晉王府傳出來的消息看，晉王對周嫣沒有生出任何，也沒給多發揮的余地。”

“就算周嫣假意投靠晉王，晉王也一定會心生防范，還有可能過周嫣及時悉我們的向。可以說，周嫣這枚棋子已經沒用了，反而還為了我們的威脅。”

“問題關鍵就在于殿下這里，周嫣對于我們已經失去了作用，這一點我們清楚，周嫣自己也清楚。就算我們不對做什麼，也會深不安。何況陛下上次已經派人警告過，我擔心……”

“你擔心洙兒知道這件事，會與朕生出隔閡？”

“陛下和殿下父子深，自然不會因為一個人就變質。只是，有可能會傷害到殿下對陛下的信任，那以后許多事就不好辦了。”

“聽你這意思，似乎是要留下，而不是要殺啊。”承平帝眼神深不可測，里面蘊含著太多的算計和波濤洶涌。

那雙眼睛，讓卓而生畏。

他低著頭回答：“恰恰相反，屬下的意思是如果要殺周嫣，那就盡快。在向晉王吐一切、也在告訴殿下曾有人刺殺之前，封住的口。”

“只要咱們做得干凈一些，或者干脆將這件事推到晉王上。殿下固然會難過一時，無法接，但屬下相信他一定會重新振作起來的。還會為一個讓陛下更為期待的皇子，不再執著于兒私。”

這番話說出來，讓殿下知道了，那他會真的要了他腦袋的。

卓知道。

但他還是說了。

因為經過這一系列的事，他對陛下和殿下的計劃生出了越來越多的不安。

這晟京城，似乎有許多地方都不一樣了。

在他們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張大網無形中籠罩住了這里。

影將近，可他們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又在謀算著什麼。

這很危險。

對危險的本能讓卓出了尖利的獠牙。

他本來就是為了助陛下就大業才去到五皇子邊的，在計劃功之前，他不允許有人來破壞。

哪怕是周嫣也不行。

“卓，告訴朕，你是想讓周嫣活還是想讓死？不用考慮其他，朕想要聽你的真心話。”

卓沉默著，然后緩緩道：“屬下想讓——死。”

“你討厭？”

“是的。”

“私人方面的原因？”

“不，周嫣怎麼樣跟屬下本人沒有關系。而是對殿下的影響，幾乎都是負面的。殿下如果再和糾纏下去，屬下擔心……”

卓沒有說下去，但承平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你對百里飛燕這個人怎麼看？”承平帝卻忽然問他。

“百里飛燕可以為任何男人的助力，因為足夠出和優秀。但或許太優秀了，不男子都容不下，會被搶走芒。”

“包括洙兒？”

卓閉上了。

“朕說過，今日無論你說什麼，朕都會恕你無罪。”

而且卓今日已經說了很多了不得的話了。

不差這一點點。

“是的。別的事上還好一些，在周嫣這件事的理上，殿下有時候會讓人覺得他失了智。”

“……”

失了智。

這三個字道出，連承平帝都默了默。

“卓，你膽子不小啊。”

“陛下讓屬下直說，屬下不敢有所瞞。”

“你對洙兒這段時間的表現也相當失吧？”

“不是失，而是擔憂。”

“你在擔憂些什麼？應該不只是洙兒和周嫣的事，你的臉告訴我，你憂心的還有別的事。”

承平帝的眼太老辣了，就連卓心最為不安的東西也被他看出來了。

“陛下，臣這段時間越發覺得晟京城讓人不過氣來了，仿古山雨來。”

他們都是要獵鷹的一群人，但最近卻仿佛被鷹給盯上了。

“你也覺到了？”

“陛下難道？”

“哼！天子腳下，但凡有人要圖謀點什麼，朕又豈會毫無所覺？只是這次的老鼠藏得特別，也比別的老鼠要更為聰明，還真沒法輕易逮住他們的尾。”

卓怔住了。

“陛下，屬下可以做點什麼嗎？”

不能放任這群人繼續為所為下去了。

“卓，你是朕心腹暗衛。許多事，不需要朕去說，你自會知道如何置”

“？”陛下這意思，難道是要殺周嫣？

只是陛下不可能將這話說得太明白，為的就是有一天夏侯洙知道真相時，他可以否認。

“朕國務繁忙，這事就不過問了。只是有一點，要做，就做得干凈點，不要讓人抓住把柄。”

卓已經確定了。

陛下早就做好了決定，就等著他主站出來了。

周嫣，要殺。

而且還要做得干凈。

那麼旁的那個小丫鬟也不能留。

只要還活著，那殿下遲早會知道陛下曾經派人殺周嫣。

那今日的事也會敗。

從皇宮離開的卓，面沉重，卻也堅決。

他知道，當他殺了周嫣后，自己的生命也隨時會被人拿去。

但他無怨無悔。

飛香門的人目送著卓出了宮，然后沒有去周府，而是回到了自己在宮外的住。

他們立即將這件事稟告給了師落紅，然后師落紅又告訴給了百里若飛。

“卓的況好像有些不太對。”

“看來燕兒又猜對了。”

“飛燕將軍怎麼說？”

“燕兒在最近送回來的書信中說，夏侯洙舍不得周嫣，但我們接連在都城部署，應該已經引起了陛下和卓的警覺。以這兩個人的作風，恐怕會殺了周嫣。當然無公子也要小心，他也是要被滅口的對象。”

“想不到飛燕將軍在千里之外，卻能及時悉這邊的向，還能預測到他們下一步的行。”

“那是因為燕兒足夠了解他們，了解他們每一個人。”

只要知道他們是怎樣的人，那如何出招也就不難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