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將巾遞給周沫。

“剛才，為什麽躲我，離我那麽遠？”

周沫正用巾臉，手突然頓住，胡拭一番，將巾塞還給韓沉，“我以為你要捂死我。”

這是什麽無厘頭答案？

韓沉又氣又笑，“我在你心裏就那麽壞？”

“不然呢？”周沫沒好氣，“你以為自己有多好？”

韓沉無奈，都生病了還這麽倔，一點都不肯服。

“還難嗎？”韓沉問。

周沫瞪他，“誰冒發燒，一小時能好？”

韓沉無話。

這會兒周沫在氣頭上，他說多錯多。

“我去給你找藥。”他折出了臥室。

周沫知道自己態度不好，兇神惡煞的，韓沉也一直在忍讓，可就是忍不住。

心裏的氣憋了好幾天了，加上生病難，鬱悶、辛酸、委屈，一腦湧上來。

本就是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人。

韓沉讓難，讓不舒服，一定也要在他上討回來。

反正難過，他也別想好過。

韓沉拎著一兜藥，另一手端一杯水進來。

他放下水杯，坐在床邊，翻看明袋裏的藥盒。

“要吃布芬麽？”韓沉問。

言下之意，周沫是不是頭疼的厲害，要是頭實在太疼，可以先吃布芬止疼。

周沫閉著眼，煩躁地說：“你不是大夫？吃什麽藥還問我？”

今天的周沫，和韓沉作對。

韓沉也不和計較，“吃康吧。”

他扣了一粒膠囊，放在手心，另一隻手拿起水杯，“起來，吃藥。”

周沫這才舍得睜眼，瞧一眼他手心裏的藥，卻是滿眼嫌棄。

“我不吃膠囊，咽不下去。”

韓沉眉目深沉，著周沫的目最終化為無奈，他將那粒膠囊扔進垃圾桶，起走出臥室。

“你幹嘛去？”周沫突然問。

韓沉沒說話，隻停留一瞬便離開。

周沫聽到外門開了又合上的聲音。

喪氣地拉開被子，將頭埋在裏麵。

韓沉肯定是不了，生氣走了。

周沫難極了，不舒服，心裏更不舒服。

就不應該來這裏，以為韓沉用強手段帶過來，就代表會關心護了？

可笑。

韓沉是什麽人，是從來不會說一句甜言語的人。

能指他有多會心疼人呢。

這樣的他，和以前有什麽區別？

永遠都是不冷不熱，不會考慮的，永遠get不到在意的點。

周沫甚至有點後悔，就不應該信韓沉的鬼話。

說什麽“試試”，這才試多久，兩個人就變這副鬼樣子。

明明韓沉最開始找上說結婚，還有自知之明的，他們本不合適。

因為相不來。

十年前就相不來，十年後又能好到哪兒去？

沈盼問，和韓沉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麽。

周沫答不上來。

因為原因太複雜。

的確不單單是異地、韓沉沒有生活技能，更多的是，周沫無法在這段裏獲得足夠的安心。

韓沉總是若即若離，周沫怕自己一腦紮進去，到頭來韓沉隻是玩玩。

他瀟灑離去，自己抱著回憶哭泣。

那樣的周沫，便不再是周沫，不喜歡那樣的自己。

韓沉對不好麽？當然好，周沫不傻，能到。

可那僅限於，他在邊的時候。

可人生大多時候，都是和自己獨，大多時候韓沉都不在邊。

每當這種時候，周沫總是忍不住質疑，韓沉究竟有沒有認真，或者他的有開關？麵對的時候打開，不在的時候關上。

就是這種患得患失的覺，快要將周沫折磨瘋。

如果這樣複雜，那寧願不要。

如果韓沉讓失去自我，寧願獨自麗。

想著想著，眼眶就潤了，嗓子也疼的要命，加上頭疼乏力，渾發熱，更是難。

沒一會兒，迷迷糊糊睡過去。

睡夢中，有人的名字。

“沫沫，沫沫……”

韓沉回來了。

周沫迷蒙著眼，分不清自己在做夢還是眼前的人存在於現實。

“起來吃了藥再睡。”

周沫混沌著，以為是做夢，翻個不理韓沉。

韓沉抬手扳過周沫的子，搖胳膊，“沫沫，醒醒。”

周沫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腦子裏一片漿糊，本能告訴需要睡眠，對於韓沉的呼喚，統統認為是噪音。

“你煩不煩，”在夢裏還不讓好好睡。

額頭上忽然蓋上一隻微涼的大手，周沫被溫差刺激，渾一激靈。

韓沉收回手，又了自己的額頭。

周沫的溫顯然又升高了。

“煩我，你也得先起來吃藥，”韓沉拉著周沫，想讓起。

周沫以為自己於夢裏，全程閉著眼，渾難的已經完全放棄掙紮。

咋咋地。

韓沉將周沫扶起，攬住靠在自己側。

從床頭櫃上拿起剛才買回來的片劑康，拍拍周沫的臉，“張。”

周沫沒反應。

韓沉將藥片塞進周沫裏，端起水杯搭在周沫邊。

藥片口，一苦的覺頓時布滿整個口腔，想吐出來，但有人給喂了水，反應的大口喝著。

吞了幾口後，才察覺，水帶著微微的甜，苦的味道被覆蓋不。

韓沉確定周沫已經將藥咽下去，輕輕將放回床上。

折騰一天，周沫的頭發早糟糟纏作一團，韓沉單手撐起周沫的後腦勺，將所有頭發盡數撥出來，捋在頭頂上方。

這會兒正在發汗，長發全堆在脖頸，一定很不舒服。

打理完的頭發，手卻仍然不舍得離開。

順著發梢回到發，挑開幾縷不安分的擋在周沫臉上的細發，指腹不自覺劃過周沫的臉頰，拇指過的右眼，上麵沾了些晶瑩。

他從來沒有在這樣安靜的時刻，過。

周沫被輕搞的心煩意，胡用手撥掉，翻側躺，半張臉陷在枕頭裏。

“韓沉，你很煩人。”迷迷糊糊說。

韓沉分不清周沫說的是真話還是夢話。

“嗯，”他應著。

“我們離婚吧……我不想試了……”周沫聲音帶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