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穿了,無論最后通過的是哪一項提案,錢糧署的態度是關鍵,畢竟錢要從他們那里出來。
眾人順著云知意這話,又紛紛看向錢糧署今日代表田岳。
突然被推到風口浪尖,田岳先是愣了愣,旋即坦然苦笑:“不瞞云大人,我署已再三合計過,眼下州府財政盈余有限,著實無力同時支撐學政司與醫署兩項訴求。”
這回答四平八穩,兩邊不得罪,在某種層面上也是事實。
云知意淡垂眼簾,舌尖抵了抵腮,面無表:“小田大人的意思是,若只支撐其中一項訴求,就是足夠的,可對?”
“若只一項,那勉強可以支撐。”田岳張地干咳了兩下,答話很有技巧地留了含糊余地。
云知意頷首,敷衍笑道:“既如此,那我投學政司一票。”
陳琇失又無助地皺了眉頭。
以為,就算云知意不能提出什麼兩全其的好法子,也至會幫著盡力說服在座眾人支持學政司。
結果云知意只是輕描淡寫地表達了個人偏向而已。
場面再度陷膠著,霍奉卿便宣布合議暫停,稍事休息。
大家三三兩兩行出去議事廳,各尋角落去單獨開小會了。
陳琇孤零零坐在原位。顧子璇約一道出去吹風,沉默搖頭,落寞地耷拉著腦袋。
霍奉卿先看了陳琇一眼,再淡淡輕瞪云知意:“云大人,煩請借一步說話。”
——
霍奉卿理公務的書房就在這院旁邊,穿過一道雕花拱門就到了。
兩人前后腳邁進書房,霍奉卿立刻反手將門掩上。
云知意倏地旋,抬肘橫在他頸間,兇將人抵退兩步靠到了門板上:“霍大人這是憐香惜玉,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霍奉卿任挾制,背靠門板,眼底神無辜又縱容:“我即便憐香惜玉,那對象也是你,何來興師問罪之說?”
“那你看陳琇一眼再瞪我是什麼意思?”云知意冷眼睨著他,兩腮忿忿微鼓。
霍奉卿懵了片刻,隨即笑如春山雪融:“原來,你方才吃的竟不是丸。”
“啊?”這下換云知意懵了,“是丸啊。”
他將橫在自己間的那條纖細手臂挪開,低頭在上輕啄一記,舌尖輕輕掃過的。
然后,重新將手臂抬回來橫在自己間,天回味片刻,畔笑意促狹:“酸的,不可能是丸。”
被穿心事的同時還被吃了豆腐,云知意雙倍惱怒,燙著臉使了點力。
間到些許迫,這使霍奉卿呼吸不暢,艱難咳嗽兩聲后,笑著告饒。
“別鬧,別鬧。你過來是想提醒你,不要貿然手此事。田嶺就沒打算讓學政司將這事辦,你今日若強出頭,待將來均田革新之事完,田嶺必對你卸磨殺驢。”
他再有心眼也不至于能掐會算,無法確保在云知意完均田革新之前扳倒田嶺。
他不能放任云知意將自己置于可能的危機之中。
“你才是驢呢,”云知意嗔他一眼,手上松了些,“我哪里手了?沒看見陳琇失那副樣子?”
霍奉卿深吸一口氣,沒好氣地住的臉頰:“攀扯別人做什麼?我還能不知道你?你方才指著田岳問錢糧署意見,不是打算手才怪。”
“我真沒打算手,”壞兮兮笑彎了眼,“是你霍大人要手此事,為學政司仗義執言。”
霍奉卿被氣笑了:“我醫署的錢還沒著落呢,憑什麼為你們的學政司仗義執言?”
云知意手撓著他下頜:“兩項一起辦,怎麼樣?”
霍奉卿嗤之以鼻:“田岳不是說了麼?錢糧署手上的財政盈余只夠支撐一項。我可沒法子。”
“我有法子,而你有我,”云知意眨眨眼尾,強裝輕浮地朝他飛了個眼兒,“就看你敢不敢了。”
霍奉卿忽地滿臉紅,不可思議地瞪著,久久無言。
云知意半晌等不到他的回答,蹙眉:“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云知意你這樣很煩,知道嗎?”他繃著紅臉,輕易掙了的鉗制,一把將摟進懷里,悲憤控訴,“好不容易對我說一回話,為什麼要裹在公務里!”
【我有法子,而你,有我。】
這麼勾人的話,居然是裹在公務里講的,太煞風景!霍大人恨到咬人了。
第五十五章
黏黏糊糊小鬧片刻后,霍奉卿背靠門扉,右手住云知意的指尖,噙笑垂眸,專心聆聽的解決辦法。
“我仔細想過了,醫署要建書院,是因去年集瀅瘟疫的事讓大家意識到醫人手不足。但子上的問題在于,原州整醫水平比不過淮南、慶州等地,就算短期補充了大量醫,再遇到類似集瀅那樣規模的事件,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云知意竹在,剝繭、條理分明。
“哪怕立刻變出現書院和充裕錢糧,醫署部醫造詣高到足以服眾、夠格講學的人,撐死也湊不夠五個。若費錢費力建好書院,呼啦啦招來幾百上千號生員,卻連講學夫子都湊不足數,醫署又能落什麼好?”
雖是方才會間臨時才想出的法子,可既敢提出來,便不是一時沖,利弊輕重早已在心中捋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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