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是啊。聽那婦人哭哭啼啼地同殿下抱怨,說那男人在家中養了六房小妾,你說這不是……你都只有公主一個。”
裴煦:“別將孤與那等人放在一起。”
語氣中嫌棄的意思十分明顯。
“殿下讓屬下去打探過,對方甚是囂張,羅列出近年來在上京發生過的所有類似事件。若是男子將其妻子或侍妾毆打致死,府都只認定為夫妻矛盾,過失傷人;可若是那婦人有些功夫在手上,反殺了那男人,下場便十分艱難。”
“怎麼判?我朝律例對男一視同仁,怎會出現偏頗?”
“您說一視同仁,不代表底下執行的員一碗水端平啊。”陳觀話說多了,又喝了口茶,“那個反殺功的人,如今就在天牢里。家里人被男人的家眷謾罵,得已經離開上京,去了別生活。至于孩子,聽說被婆家搶走了。”
裴煦這些年顧著統籌軍機大事,對發生在百姓上的事疏于管理。眼下好不容易安穩下來,接著便在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事。
“不過我覺得這事兒你還真管不了,要不是這次正好舞到公主面前,這樣的事只會更加輕描淡寫地掠過。歷朝歷代,這樣的事發生的還嗎?”
“孤為何不能管。”他聽后沉默了一會兒,才冷聲說,“律例對男一視同仁,從前做不到,便從孤這里開始做到。”
說完,他坐起,用手理了理袖口和擺上的褶皺,之后還讓陳觀去把香點上。
陳觀其實只需要負責保護安全,本不用做這種瑣碎的小事。可最近都多次了,每次去見季枝遙都要熏香,
裴煦站在銅爐前,看著煙霧緩緩升起,之后飄到自己前。濃郁的味道有些嗆人,他皺眉往后退了些,果然見到陳觀在旁邊看戲似的表。
“你做了什麼?”
“沒干嘛啊。”陳觀皮笑不笑,“公主喜歡你這味道,我就多放點咯。”
“……“裴煦退開,走到院子里又吹了一陣風才抬步。余瞥見陳觀,他冷聲說:“孤看你現在有恃無恐。”
“屬下知錯了,你就看在屬下今日連哄帶騙把公主勸回宮的份上,饒我這一回吧。”語氣毫無悔改之意,偏偏說得正中他下懷。
裴煦直接大步往前走,與他拉開距離。
陳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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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枝遙已經陪裴知安用完晚膳,原本打算自己也用一些,不過不知哪個小宮開始起哄,說公主殿下跳舞時極,像下凡仙,裴知安便哭鬧著說想看仙是什麼樣子的。
不是不愿,季枝遙單純覺得裴知安這個年紀本看不懂跳的是什麼意思。估計能吸引他的,便只有那些在燭火下流溢彩的漂亮裳。
他再三哀求,季枝遙只好應了這小鬼頭。
裴煦剛走到月漣居門前,便一眼看見那翩翩起舞的影。同那年除夕宮宴時一樣,舞姿婀娜,段。尤以那一雙靈的眼眸最能傳達緒,月華之下,裴煦完全僵住,滿眼只有。
陳觀從來只耳聞,今日有機會見識到,也有些直了眼。
季枝遙很認真打扮自己,往日最常見的便是一簡單的玉簪子挽起長發,干起活來從來不喊累,讓人第一印象只覺得是個十分勤勉之人,卻忽略掉也是個子。不僅生的十分漂亮,甚至能到名京城的地步。
不過有人早就察覺到這一點,已經將流落民間的公主畫像銷毀得七七八八。以至于鮮有人知道公主真容,更莫說這舞蹈這一絕技。
季枝遙已經很久沒有跳舞,因而沒有時常活筋骨,只跳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累。可底下裴知安完全看呆,就連旁邊的小宮也瞪圓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
以前曾以自己會舞為恥,因為這永遠是奉承旁人的工,永遠只能得到那些丑惡臉評審的目。而今日,當在這群小姑娘面前跳時,心中有種別樣的覺。
讓覺得,會跳舞也不完全是壞事。
門邊傳來對話聲,季枝遙一分神,瞥見門口站著的那個人,立刻失了平衡往后倒。裴煦離得遠,沒能立刻接住。季枝遙也沒想他來,不過意料之外的疼痛也減輕了大半,因為有另一個熱乎乎的小團子沖了過來。
裴知安力氣小,只勉強把娘親往自己邊拽了拽,之后自己也往后栽,兩人一起摔到地上。
周圍宮驚著沖上前,見到陛下后更是張得頭都不敢抬。
“你們就是這樣保護公主和皇子的?”他厲聲看向這里的掌事宮。
顯然,方才這位資歷深的宮也看迷了。
“奴婢護主不利,自愿領罰。”
之后,所有宮都跪下,重復著一樣的話。
季枝遙扭傷了腳,還摔疼了腰。手了,見裴煦似乎要把自己抱進去,下意識抵著他肩膀。
他垂眼,低聲問:“能走嗎?”
嘗試了一下右腳,確實疼得十分厲害。別說走,是讓彈一下都夠嗆。
“別罰們。”季枝遙意識到自己不能走,手依舊抵著他和他保持距離。眼下這形,好像在跟裴煦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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