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不快，但面上不敢顯分毫。

起正要迎上前去。

心道，在太后跟前，不能與皇帝表現得如何親近。但在這些人跟前，就不必如此了。相反，還要表現得與皇帝親些，如此才可不聲地震懾住這些人……

王嫻腦中念頭剛閃過，小皇帝就徑直走向了齊春錦。

“齊三姑娘……”小皇帝走近了去，宋珩也走在后面，朝著齊春錦一步一步接近了過去。

王嫻步子滯了滯。

小皇帝笑著又道了一聲：“皇嬸。”

齊春錦讓他這麼一，驚得瞪大了眼。

宋珩垂眸一打量，就見齊春錦耳、脖頸都微微紅了。然后齊春錦還悄地瞪了小皇帝一眼。

小皇帝笑了笑，直覺得今日和幾個大臣們吵輸了，也沒那麼可氣了。

甚至還越想越覺得高興了許多。

他與齊春錦是朋友，齊春錦是皇叔將來的妻子。

想必將來要皇叔兇他一些，只管找齊春錦吹吹枕邊風就好了……

小皇帝忙又道：“你朕侄兒，朕也應的。”

齊春錦聞言又悄瞪了他一眼。

宋珩將齊春錦生氣也生得可靈的模樣收眼中，看了個夠，隨后才出聲道：“還未婚，怎能唐突？”

小皇帝住了。但他了齊春錦跟前寡淡的食，還是又轉頭吩咐宮人，換了些熱食來。

眾人見狀，心下好一番驚駭、羨慕又嫉妒。

小皇帝果然同那齊三姑娘有私！

聽這口吻，竟都著稔的味道。更不必提一旁還有齊王殿下保駕護航了……說來也怪，本該是眷的宴會，這二位卻來了這里……和先前王家里的景何其相似？兩次都是為了來護著齊三姑娘？

眾人越想越覺得驚駭。

此時王嫻的聲音不冷不熱地響起，道：“倒是我疏忽了，齊三姑娘宴上吃熱食是不是？”

“是該要護著些。”王嫻道了一聲，便命人又取了墊子來，給齊春錦墊著了。

“如此，齊三姑娘可覺得舒服了些？”王嫻問。

小皇帝點頭道：“皇后想得周到，未有疏忽。”

宋珩卻沒出聲，他只冷淡地斜睨了王嫻一眼。這人果然不是來哄齊春錦的。如此獨特對待，言語間暗示這麼多人，唯獨齊春錦氣些。旁人如何想？

……太后如何想？

王嫻心下已經煩躁到了極致，面上卻還要裝樣子。

迎上小皇帝的目，心道果然好糊弄……只是卻沒敢去迎上齊王的目。

罷了。

已經如此了，又能如何？

還免了袁若霞等人去激怒齊春錦，那樣痕跡太明顯。如今齊王與皇帝一并來了，不聲就給齊春錦壯了聲勢，順勢將齊春錦抬得高高的，這就足夠太后視齊春錦為眼中釘了。

“今日玩的什麼？”宋珩問齊春錦。

齊春錦小聲道：“才說了幾句話呢。”也沒什麼可玩的，齊春錦心道。都不知曉這樣那樣的宴會舉辦了那麼多，有什麼意思？

“取一套九連環來。”宋珩吩咐宮人。

隨后他就將那套玩意兒，擱在了齊春錦跟前，好慢慢玩。

這東西齊春錦是興趣的，雖然玩了好多次也不得法門，但依舊喜歡。

那九連環還做得分外漂亮，在手中把玩，比聽們詩作對，聊誰家胭脂誰家裳，讀了什麼書云云的來得有趣。

此時宋珩與小皇帝才落了座。

小皇帝自然與皇后一并坐上位，宋珩坐在小皇帝這邊的下首，正與齊春錦遙遙相對。

宋珩起跟前的酒杯，仿佛不經意地道：“有會唱《揚州慢》的嗎？”

貴們齊齊一愣。

但很快就有人站了起來，道：“我會一些……”“便膽大辱了殿下的耳朵了。”

小皇帝的注意力一下便被吸引了過去。

王嫻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總覺得這其中有哪里不大對，卻又不知是哪里不對。

那貴調子唱得不大準，但勝在嗓音正是婉轉好聽的時候，聽來倒也真有幾分味道。

待話音落下收尾時，小皇帝已然抬手鼓了鼓掌，道：“原來也有人喜歡這首詞。”

王嫻聽見這句話，一下什麼都明白了，霎地抬頭朝宋珩看去。

而宋珩此時緩緩舉杯，他并未飲酒，而是借杯擋去一點目，正專注地著齊春錦，那面容好像都因此變得了一些。

王嫻見狀，卻生不起什麼嫉妒之心，只覺得可怕……

沒有人比齊王更了解小皇帝的喜好了。

他提起揚州慢，并非是他想要聽，而是遞個□□去，幾個貴借這道□□得皇帝的喜歡。

就算今日這里無人會揚州慢，也許還有木蘭辭、關三疊。又或是旁的……不止是詞，蹴鞠、投壺等等好。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恰好與皇帝興趣相同。

王嫻的神幾乎要僵住了。

此時馮玉卿邊的丫鬟卻是忍不住低低道：“李姑娘唱得遠不及姑娘好呢……唱什麼都是婉轉纏綿的。揚州慢哪里是這麼個詞意呢？”

馮玉卿及時喝住了：“慎言，噤聲。”

丫鬟這才不甘地閉了。

齊春錦倒是聞聲忍不住歪過頭去，小聲道：“馮姑娘也會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