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緋從未見過如此狀態的容蒼,沉默片刻,緩緩搖頭:“沒有。”
“……沒有就好。”容蒼聲音暗啞,著幾分疲憊,“我想休息一會兒。”
“去正房休息吧。”楚雲緋開口,“我讓人把這裏收拾一下。”
容蒼嗯了一聲,站起之際,忽然不控製地踉蹌了一下。
“王爺小心。”長青箭步上前,把他扶著,“慢點。”
容蒼閉了閉眼,嗓音帶著幾分自嘲:“本王未曾想過,自己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隻是暫時的。”楚雲緋語氣平靜,“我已經找到了原因。”
容蒼腳步微頓,緩緩抬眸看:“找到了原因?”
“嗯。”楚雲緋點頭,“你放心,以後不會再發作得這麽厲害。”
無法想象,前世他到底承了多痛苦。
單單一個蠱毒就能讓人生不如死,若是再疊加阿芙蓉的癮……到底是什麽深仇大恨,可以讓貴妃和宸王如此對待他?
容蒼真的是貴妃的親生兒子嗎?
楚雲緋心裏再次浮現這個懷疑,跟長青一起把容蒼扶到臥房,讓他在床上趴下來。
“長青,你把王爺的服下來。”楚雲緋吩咐,“背上滲了,需要清理一下,重新上藥。”
長青點頭:“是。”
楚雲緋轉走到靠窗的案前,看到護國公府送來的那份請帖,眼神晦暗,心底已經有了打算。
盛夏端來一盆溫水,楚雲緋給容蒼背上仔細拭清理一遍,相較於蠱毒發作起來的痛苦,此時這點傷勢當真顯得微不足道了。
“上藥讓長青來。”容蒼閉著眼,聲音平靜,“你去坐著休息會兒。”
楚雲緋沒有拒絕,抿著,不發一語地退開一步,看長青給他上藥。
容蒼安靜地趴在床上,發比平常顯得微,素來冷峻疏離的側此時隻看見蒼白,以及琉璃一般淡漠如水的澤。
長青對上藥這種事不陌生,作很練,上完藥之後,他微微躬告退:“王爺先歇著,有事吩咐屬下去做。”
說著就轉走了出去。
楚雲緋在椅子上坐下來,心頭還有些,心有餘悸的覺清晰刻骨,回過神來,才察覺到手臂是虛的。
前世七年鑽研醫,學了武功,對蠱毒了解得也不,隻是到底沒有通到可以隨意解蠱的程度。
除非是自己飼養的蠱,才知道該怎麽解。
如今能做的,隻是用同樣的方法控製幕後之人,對方出解蠱的方法。
但這還需要時間。
臥房裏一時安靜下來,楚雲緋不知道容蒼此時在想什麽,正如容蒼也不知道楚雲緋正在盤算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他們都有各自的計劃。
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都已知道背後想要謀害他們的人是誰,自此不但有了全然的防範,更多了反擊的計劃。
霜華院的突然封鎖,在戰王府引起一陣小小的,但因為楚雲緋理事的果斷狠辣,楚雲皎招得快,張不安並沒有持續太久,王府很快恢複了平靜。
關於容蒼中了蠱毒一事,除了霜華院部幾個人,其他無人知道。
楚雲皎被關在漪瀾院,若無容蒼和楚雲緋允許,直到死都別想再踏出院門一步。
驚心魄的半日像是格外漫長。
楚雲緋調整好自己的心,留在霜華院照顧容蒼,外麵的事都給了熊嬤嬤和陸嬤嬤打理。
……
一晃又是三日,轉眼到了護國公府老夫人的壽辰。
宸王夫婦、裕王夫婦、七皇子和八皇子這對雙胞胎、朝中百都去送了賀禮,並親自到場恭賀老夫人萬壽無疆。
連宸王妃這個相府嫡也表達了尊敬之意。
唯獨戰王府沒有主子到場,隻是命程管家送上一份半人高的紅珊瑚樹,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消息很快傳到老夫人所在的壽安堂。
一眾婦人和年輕孩圍著護國公老夫人或站或坐,五公主容瑾月和宸王妃也赫然在列。
們二人份尊貴,自然而然陪坐老夫人左右,其他在場之人除了恭賀老夫人壽辰之外,連帶著也恭維容瑾月和宸王妃。
直到說起戰王妃命人送來的賀禮,才忽然打破了這份祥和。
容瑾月不屑地撇:“果然是上不得臺麵的東西,如此重要的場合連麵都不,擺什麽王妃臭架子?”
“五妹別這麽說。”宸王妃蹙眉,“老夫人壽辰應該是高興的事,何況九弟有傷在,邊確實離不開人,戰王妃應該是不放心吧。”
“不放心什麽?”容瑾月冷笑,像是早就看清了楚雲緋的臉似的,“是生怕自己不在王府時,被楚雲皎逮著機會爭寵,心狹窄,毫無容人之心,小家子氣,當真不怕惹人笑話。”
宸王妃歎了口氣:“戰王手握兵權,常年待在邊關打仗,對人世故不太通,戰王妃可能也沒想到這一層。”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神皆微微一變。
“那不就是仗著戰王大權在握,所以目中無人嗎?”趙家二房孫趙雲冷冷開口,“也就是運氣好嫁給了戰王,否則以那寒酸的家世,祖母壽辰還不一定給請帖呢。”
的父親是兵部尚書,楚雲緋的父親是戶部侍郎。
誰高誰低一目了然。
何況楚家家世比起趙家,本就沒有可比。
楚雲緋到底是哪來的底氣,竟然連祖母的壽辰都敢不來?
“兒。”尚書夫人坐在一旁,蹙眉阻止,“戰王妃隻是忙著照顧王爺,不許胡說。”
趙雲不服:“方才五公主不是說了嗎?楚家二姑娘已經被接去王府做了庶妃,按照規矩該由庶妃侍疾,當家主母出來應酬才符合常理,何況戰王已經明確表示要休妻,本不喜歡楚雲緋這個王妃,著個臉留下來獻殷勤,就能讓戰王改變心意?簡直癡心妄想!”
此言一出,其他在場的子個個點頭。
“是啊,戰王都要休妻了,楚雲緋還如此不懂事,真不知道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同樣是貴妃娘娘的兒媳,宸王妃溫大度,端莊,戰王妃心狹窄,小家子氣,真不知道當初戰王看上了哪一點。”
“就是,放棄一眾知書達理的世家貴,偏偏選了那個上不得臺麵的東西,戰王帶兵打仗的本事沒得說,可是看人的眼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或許是那楚雲緋不知用什麽齷齪手段蠱了戰王,才功嫁進戰王府,不料還是被戰王看出了真麵目,所以才決定休妻唄。”
坐在末座的幾個彼此麵麵相覷,不懂好好的壽宴,怎麽突然變了討伐戰王妃的戰場。
難道因為沒來參加老夫人的壽宴,就該人人得而誅之?
一家人不是應該齊心協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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