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一山難容二虎,他必須得離京,至于去哪里,還得看霍家與皇上博弈的結果。”
如今盡尊榮的霍老夫人眼底神采暗了些,:“那京里……怎麼辦?”
“自然是,由老四承起老七之前的擔子。” 霍牧恩道:“老四格沉穩,知進退,沒有太大的野心,不像老七,心思大,子又野,讓他掌權太危險。”
霍牧恩哪能不知道霍寧珘的心思,但是霍家名不正,言不順。蕭家的宗室,活著能繼位的還很多。怎麼也沒有到霍家的道理。霍家本就是富貴已極,何必還要鋌而走險,一個不慎,多年經營盡毀。
霍牧恩不敢告訴母親和妻子,也不敢告訴霍寧珩,他的想法是“棄車保帥”。他為一家之主,自然要狠下心來做出取舍。更何況,他也不是真的棄了霍寧珘,只是要委屈他,給這個兒子暫時安排一個更適合他的位置,以免禍引家族。
霍老夫人沉默著,終于是道:“我的七郎離京,皇上會趁機對他下手嗎?”
霍牧恩便道:“這要看他去的是哪里,不過,母親倒是不必擔心,以他的本事,自保是沒有問題。”
霍老夫人嗅到真正山雨來前的味道,知道自己的兒孫之間遲早要經歷廝殺,不再說話,一晚而已,便仿佛老了許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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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寧珩給霍寧珘理傷口的時候,他才微蹙了蹙眉,但是也沒有吭聲。
兩兄弟之間一時沒有說話。
若霍寧珘是在戰場上的傷,那自是理所當然。但他們的父親,歷來對這個小兒子嚴厲些。
霍寧珩很清楚弟弟的格,看似桀驁冷酷,其實心里是重視親的。但是,了這一頓鞭笞,下一回,他便不會再聽從父親安排。就算稱不上恩斷義絕,卻也是不會再有任何退讓。
霍寧珩便說:“想好了麼?是出京還是留下。若出京,想去哪里。”
霍寧珘道:“蕭沖鄴多半會讓我去蜀中。”
“不錯。”霍寧珩頷首。蕭沖鄴定然不希再讓霍寧珘染指北邊霍家的兵權,也不愿讓他靠近沿海,讓霍家的海上生意如虎添翼。
蜀中此時大多還是羈縻統治,勢力駁雜,形勢復雜,比云南好不了多,是蕭沖鄴最可能讓霍寧珘去的地方。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岑索的聲音,他在外稟報道:“四爺,姑娘過來了。”
霍寧珩已幫霍寧珘披上中,便道:“讓進來。”
“四哥,七哥……”宋進了屋,目落在霍寧珘上,擔憂顯而易見。
知道是來關心自己的,霍寧珘便道:“無事,這是皮外傷,得住。”
宋家兩兄妹慣來霍寧珘信任,三人便一起說了會兒話。
宋偶爾側首看看霍寧珘,知道,經過今晚,霍寧珘與肅國公必將各自分權。爹會選擇效忠國公,但與哥哥,肯定是追隨霍寧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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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此時也在規勸蕭沖鄴:“皇帝不可忘記你小舅舅對你的好。那是哀家的手足,哀家的親弟弟。”
蕭沖鄴在心里嘲笑太后的婦人之仁,道:“母后不是親眼看到了嗎?小舅舅是如何朕的?不過,只要他遵照朕的旨意,即刻離京去朕安排的地方,朕自然會網開一面。”
梁同海這時來稟:“皇上,太后娘娘,方才國公府那邊有消息說,國公爺請了家法,親自鞭笞首輔三十余鞭,若非老夫人攔著,怕是要打得更厲害。”
太后聞言,自是擔心起來,本說想讓霍寧珘過了年,天氣暖和再走,看了看蕭沖鄴的臉,道:“皇上,便讓你小舅舅略養幾天傷再離京罷,這天寒地凍的,萬一走出去,出了事。否則,你外曾祖母那邊,也不好代。”
蕭沖鄴卻是冷冷一笑,眼神越發沉。看罷,他這個皇帝,還需要向一個老婦代。道:“行,也不差這幾天。”
所以說,趕走霍寧珘又有什麼用?
蕭沖鄴自己很清楚,他現在所依仗的,正是蕭家正統與肅國公。趕走霍寧珘,還會有霍寧珩。
只要霍家目前還掌握著兵權,他就不敢真正霍家的人馬。
讓霍寧珘多留幾天也好,他還有一場好戲,要讓陸蒔蘭看看。
想到終于能將霍寧珘安排出京,就不會再有人能阻礙他得到陸蒔蘭,蕭沖鄴終于笑了笑,并擬了旨,只待霍寧珘一走,就將陸蒔蘭調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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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蒔蘭這個時候,正好端端地在都察院里延值。
如今天時的確很冷,讓人往爐子里多加些了炭火,喝杯茶提提神,才想起先前太忙,忘記人帶話給季嬤嬤,要晚些回去。
手里有兩個案子才收尾,年底的考核事務又來了。
歷年考核皆由吏部與都察院共同完。
吏部主要負責考察員業務實績,都察院則主要負責考察員的德行作風優劣,是否勤政廉政,尤其是,若是過懲戒的,當年考核都會到影響。
陸蒔蘭正在擬寫今年考核勤政廉政的方略,今年多開展了幾項巡視,主要條目也與去年有所變化。
雖是如常在辦理公務,但是今晚,霍寧珘和蕭沖鄴的人都將盯得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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