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從早熱鬧到晚。
夜幕來臨,一家人吃了年夜飯,又圍著篝火前守歲。謝淩安纏著北王講他在北疆打勝仗的故事,聽的連連驚呼。
老太妃給孩子們發歲錢。
薑容小兩口也收到了兩個鼓鼓囊囊的錦囊。
彩線串著純金打造的錢幣,刻有去殃除兇字樣。
薑容有點不好意思。已經不是小孩兒了。
但似乎在老太妃眼中,他們永遠都是孩子。
子時時分。
家家戶戶點燃了除歲的竹。
新的一年到來了。
薑容微微偏頭看向旁坐著的人影,暖黃的篝火映照在他英俊的臉上,窗外冰寒,但整個屋子都洋溢著溫暖。
真好呀。
和夫君過的第一個新年。
以後每一年也要和夫君一起過!
謝淩熙注意到的視線,眸落在的臉上。
四目相對。
“容容,新年安好。”
“夫君新年安康!”
兩人互道了今年的第一聲祝福,在謝若起哄的笑聲裏,薑容微紅了臉。
……
安長公主府,隨著長公主被剝奪爵位死,已經被皇帝查封了。
董惜棋現在隻能住在永寧侯府。
董家二房承襲了爵位,倒也沒有刻薄待。畢竟是兄長留下的兒,若待不好,亦會招來非議。
董家如今做了端王的姻親,端王又如此得勢,今年董家的新年,也過得十分熱鬧。
但董惜棋沒有去吃團年飯。
自從父母雙亡,深打擊,一病不起。纏綿病榻至今,強撐著一口氣。
自認為,此次不過是運氣不好,父母出事連累了……
還有諸多手段沒有使出來,絕不甘心!
“咳咳咳……”董惜棋劇烈咳嗽。
婢端來湯藥,道,“小姐,大夫說您不可憂思……否則這病會越來越重的。”
“我很快就會好的……”董惜棋強行喝下一口苦的湯藥。
還要將薑容取而代之,豈會認輸。
門外竹聲聲響。
董惜棋不由想起了往年,不論是在西北還是在京城,每次過節,都有無數人給送來奇珍討好。
而今,這裏卻是門可羅雀。
原本想要求娶的人如過江之鯽,母親名聲的影響,如今也是全部沒了。
可恨。
堂堂縣主,卻落到了這一步。
“縣主,西域繁星王室傳來的信。”周構快步走了進來,呈上一封信。
董惜棋因為自患有心疾,需集齊各種珍稀藥材製作寧心丸,才能保住命。
其中一種珍稀藥材,唯有西域繁星國的星山才有。
因此與繁星國王室,很早便打過道,有一些。
早些年,繁星王室還想和董家聯姻……
誰當皇帝說不準,但四大將門延續至今,一直穩若泰山。
番邦之國,不押注皇子,而結世襲的公侯世家,也是很正常的選擇。
董惜棋強撐著神拆開信封,視線落在信上,瞬間亮了:
“冰玉葵,他們竟然找到了一株奇藥!”
這是繁星藩王寫給的親筆信。
當初安長公主四搜尋藥材,消息也傳給了早有的西域繁星王。
如今在星山發現了九大奇藥之中的一株,對方立即寄來信。
“以冰玉葵為聘,迎娶本縣主?”董惜棋皺了皺眉頭,視線看完最後的一段話:
“破甲弩八千陪嫁?原來打的這個算盤。”
繁星王並不知道,要九大奇藥的隻是安長公主,而非整個董家。
當時的夫君是永寧侯,是董家主母,下達的命令,就代表著董家。
所以繁星王自覺拿住了董家想要的東西,想和董家好好談一筆生意。
董家的破甲弩,在戰場上曾經打出赫赫威名。
破甲弩是董家的不傳之,唯有董家軍才有。該弩製作複雜,董家在京城和西北等地都設有專門的兵作坊……
對方要破甲弩,董惜棋還真的不缺。
董家還是娘做主的時候,便以權謀私,在私人山莊裏存儲了不。
安長公主留下的地契,如今都在董惜棋手中。
能湊夠八千破甲弩。
但想娶?
才不嫁。
“周構,給他回信,破甲弩可以,但婚事就不必了。我一個殘病之軀,不堪為王妻。”董惜棋冷聲道。
原本已經病的很嚴重,收到這個好消息,神大振,連慘白的臉都紅潤了幾分。
周構為難道,“但……兵乃是,一旦被發現,這可是重罪!”
西域兩國皆是大夏的藩屬國,互通商路。
但兵、火藥等都是止買賣的。一旦被查出來,就是砍頭的重罪。
“我們每年都要從西域來回運送藥草,自然有自己的門路,能把破甲弩送出去。你照辦就是……記住,封鎖冰玉葵的消息!”最後一句話,董惜棋咬牙切齒。
要毀了冰玉葵!
那薑容就隻能等死了!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可能讓別人得到。
周構心驚膽戰。
以前的長公主頻頻作死,好歹隻是欺負一下份不如的人。
這縣主的作死手段比娘厲害多了……
“是!”周構隻能無奈應下。
“對了,和繁星王說清楚,不必把冰玉葵送過來。我會親自去換!”董惜琴又提醒道。
娘那一株藥是怎麽丟的,會吸取教訓。
娘也真是蠢。
直接讓人銷毀就是,非要送到京城……
而倒是想讓繁星王直接銷毀,但對方不拿到破甲弩,顯然不會毀壞奇藥……
那就親自去一趟西域。
總歸不能讓這藥,再出現在謝淩熙的眼皮子底下。
“和我二叔說一聲,我的藥用完了。要去西域采買一些,我打算親自去一趟。”董惜棋淡淡道:
“他們若是覺得不安全,便說,我母親出了這樣的事,我留在這裏也是徒增傷心。”
周構瞬間明了。如此,董家人必定覺得董惜棋是嫌丟人,想離京去避避風頭。
等過一段時間,長公主的風波漸漸平息,再回來。
合合理,不會引人懷疑。
這縣主比起母親,屬實是厲害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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