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清璇不僅是修士,還是明幽山最有天份的弟子。
可是等了半晌,他只聽見了卞清璇幽幽的笑聲:“發瘋?是我在發瘋,還是你在發瘋呢,卞翎玉,你今日貪的東西,不過一場鏡花水月。甚至都不必我做什麼,頃刻就會碎裂。屆時,我可憐的哥哥,你還能回到最初嗎?”
劍落在地上,卞清璇沒有等到卞翎玉的回答,轉就走。
丁白出了一冷汗,死里逃生,忍不住去看屋檐下的卞翎玉。
他神冷淡,注視著卞清璇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丁白不確定地想:完了,他們兄妹,是因為我反目仇嗎?
師蘿從丹房中醒來,天已經大亮。
往常這個點會起來練一會兒刀,許是昨夜睡得很安穩,又實在太累,今日比以往晚了一個時辰醒來。
丹房中只有一個人,地上還有燒盡的炭盆留下的灰燼。著上的被子,發了會兒呆,才從丹房中走出去。
師蘿從沒想過卞翎玉還會管,在看來,自己才剛開始贖罪,卞翎玉還沒真正原諒。積怨之下,還能施舍一床被子,第一次覺得卞翎玉還善良的。
推開門,今日刮著大風,春寒料峭,明幽山尚且還帶著冬日的寒氣。
一眼就看見了門口啜泣的丁白,還有梨花樹下坐著下棋的卞翎玉。
丁白哭得實在太可憐,師蘿本來想裝作沒看見的,走了兩步,還是回去給他眼淚了:“小師弟不哭,發生什麼事了。”
丁白心里苦,他現在才覺得這份差事算不得什麼好差事。本來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現在總有種守著一個冷冰冰晴不定的瘋子,還要隨時警惕另一個上門的笑面虎瘋子的痛苦。
從卞清璇走后,他就坐在門檻上垂淚,一直哭到現在。
起初哭出了聲音,卞翎玉就淡淡看了他一眼。嚇得他把哭聲憋了回去,換默默地抹眼淚,卞翎玉就不管他了。
丁白心里難得很,雖然命是保住了,但是他的丹藥不知道還有沒有。
此刻被捧著臉淚,見也不嫌自己臟,心里的委屈更甚。他嗚咽道:“嗚嗚嗚,師姐,我害怕……”
師蘿也沒哄過小孩,以前在不夜山,就是最小的孩子。見丁白哭得可憐,問他又使勁搖頭,什麼都不說,只好僵地把他攬懷里,學著時母親安自己那樣,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沒事了。”
雖說是刀修,可是天下間的刀修縱使遲鈍,對待孩子卻有著世間最善的心腸,懷里還又香又。被這樣哄,丁白倒真的不哭了,反應過來后還有點丟人:“我、我沒事了……”
卞翎玉默默地看著他。
丁白看見他的眼神,連忙道:“我、我要去茅廁……”
師蘿第一次哄好小孩,心里還稀奇,見丁白總算不哭,走到卞翎玉面前坐下,問道:“丁白怎麼了?”
“不知道。”卞翎玉道,他手上又落下一子。
師蘿略懂下棋,發現他自己在白子與黑子對弈,便細細瞧了下棋局。
發現白子的走法溫和從容,黑子的走法卻殺伐果斷,很難相信這樣兩種極端的走法,出自同一人之手。
先前聽卞翎玉提醒不化蟾的事,總覺得他不像個凡人,然而若是別的什麼,妖?恐怕又不會有這樣高超的棋藝。
卞翎玉見支撐著下看自己下棋,手上落子便沒有之前順暢,他鮮在白日與這樣平和地相,被這樣注視,竟然生出一不自在:“你今日不用去上早課?”
“摘了冰蓮,宗門會給放幾日假,不必再去上課。我一會兒就給你煉丹。”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準備收棋。
卞翎玉才把白子放進旗盒中,茴香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小姐,小姐,你在這里嗎……”
師蘿驚訝茴香竟然會來這里找自己,唯恐宗主那邊發生了什麼變故,連忙去院門口問:“怎麼了?”
茴香跟著千香的味道來尋,沒想到真在這里。
怪耳聰目明,消息靈通。茴香自然知道這是外門弟子的院子,見到師蘿,心里第一反應就是:小姐又來找那個可憐的凡人年麻煩了。
但如今的況,不容擔心這個,握住師蘿的手臂,蹙起?婲眉道:“宗門里出事了,張向死了。衛大公子和一眾執法堂的人在調查。”
師蘿聽到這個消息,心里也有些不可思議。
自然知道茴香這樣急著找自己是為什麼,張向是前幾日與自己對戰的弟子,當時他為了讓自己出丑,服用丹藥,結果被自己當場揭發,還因為他拒不代,被貶了外門弟子。
因此張向一死,嫌疑最大的就變了自己。
茴香還不知道事的嚴重,只為師蘿的名聲擔心,道:“據說張向上,發現了魔氣。”
師蘿心里徹底沉下去,若真要查到自己上,的心魔,能瞞住嗎?
仙門之中有規定,生出心魔者,當囚,魔者,當誅。
到底誰殺了張向?
第27章 試靈
回去的路上,主仆二人難得都很沉默。
師蘿怕自己無法過去這一關,再次走上叛逃宗門的路。這輩子明明有很多東西都發生了改變,可偏偏張向一死,就把的境拉到了最糟糕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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