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ky，叢安生病了。”

阮想一出餐廳門，電話剛接通，就聽到凱的話。

正午溫度正盛，刺眼的下來，阮想差點眩暈。

春天氣溫多變，倫敦也差不多。

凱的話是，太出來的時候，叢安去室外玩瘋了，然後晚上又著了涼。

一冷一熱，半夜，就開始發燒。

再說，本來也是流季節。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那現在怎麽樣了？”

阮想在一棵樹下，連自己都沒注意到，一直來回踱步，充滿不安。

“我先給他理降溫，溫度暫時下去了。”

“有點咳嗽，但是不好好吃藥，應該是想你了，你電話裏哄哄他。”

阮想聽一陣窸窣，“媽媽，我好難啊。”

孩子的聲音充滿委屈和喑啞，阮想的心就跟被捅了一刀似的。

“那叢安要聽凱阿姨的話，吃藥，吃了就不難了。”

阮想這通電話一出門，就遲遲不見回來。

飯都吃了一半，還沒見人回來。

周景維也沒吃幾口，眼神也一直著室外馬路對麵的阮想。

魏琳的手機響了，因為是蘋果的自帶鈴聲，好多人都下意識看是不是自己的電話。

看了來電顯示，就趕忙接了。

“史芬，嗯，對，你說阮總，打不通，阮總出去接電話了，一直通話著，好，回來我就讓給你回過去。”

阮想安完阮叢安，給凱叮囑完該叮囑的，才回到餐廳。

剛坐下，和隔了兩個位子的魏琳，稍微用了大點聲對阮想道：

“想姐，史芬剛才找你，說打你電話打不通，熠明律所的案子出了點問題，找你商量。”

阮想當即應下，就又站起來出去了。

周景維的食指若有似無的點在桌麵上，看著阮想的餐盤，幹淨如洗，一點油漬的痕跡也沒有。

安林澤坐在周景維的旁邊，似乎是隨口一提：

“阮總好像忙的。”

周景維沒有回應，跟沒聽見一樣。

從湖心島逛完後，就去了安德旅遊的公司總部一起開會。

一直到五點多才結束，這次的出差的工作，才算是到此結束。

安德旅遊也沒再額外安排聚餐，想給大家多留一些自由活的時間。

畢竟，第二天，不知道周氏集團怎樣，悠萊的人是要回燕城了。

雖說是春季了，但杭城這邊天也暗的早。

被送回酒店後，天基本也全黑了。

魏琳阮想去吃酒店自助餐，阮想拒了，讓他們自己去，還有事。

阮想回房間拿了筆記本後，理律所的案子。

其實廣告的策劃沒問題，薑靜姝卻對他們的投放渠道有異議。

線上投放問題不大，主要是線下投放有矛盾。

既然是公益律師廣告，悠萊自然主張的是投放的是在地鐵、公站、以及城鄉結合部等這些地方。

熠明卻覺得不符合他們紅圈律所的形象，甚至會影響已有的高端客戶對他們熠明的印象。

沒有幾個高端客戶，願意看到為自己服務的律所和律師，在甚至是連業費都收不到小區打廣告。

他們要求線下的廣告往機場、星級酒店和高級寫字樓等場所投放。

阮想和史夫都覺得這個要求簡直是離譜，且不說預算能不能涵蓋到這些地方。

如果眾群是經常出機場、五星級酒店這些高端場所的人，還需要公益律師嗎？

這已經和廣告本所傳達的信息背道而馳了。

但是熠明並不接悠萊的建議，還是始終堅持他們的要求。

幾番博弈後，阮想終於明白過來原因。

熠明本這次廣告的目的其實並不是真心推廣公益律師。

而是接著公益律師這個名頭，給自己律所做錦上添花的金，以此獲得殊榮和名譽，然後再去吸引更多目標客戶的青睞。

如果線下廣告真的下沉市場，必然要給熠明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這並不是他們的初衷。

阮想理順思緒後，周卻覺得被濁氣籠罩。

當初願意接這個案子，有一小部分覺得這件事本也是一件好事。

現在想來，說難聽些，倒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但是，乙方是服務於甲方的。

阮想不能因為自己的那一點聖母心，犯了與客戶要求南轅北轍的原則錯誤。

再說，熠明也沒做錯什麽，廣告還是可以起一部分作用的，總會有需要的人用到的。

阮想把自己的決定發給史芬後，就關了電腦。

右手的指尖，因為剛才敲鍵盤，痛的發麻，需要出去氣。

阮想出了酒店，沿街道走著，順便給凱打電話詢問叢安的況。

“燒退下去了，問題不大，小孩子病來的快也去的快，就是睡覺做夢還在你。”

“嗯，凱，辛苦你了，我都不知道再怎麽表達我對你的謝意了。”

“Vicky，叢安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他，照顧他，是我開心的事。”

“那晚上麻煩你再多心，我怕他夜裏又燒起來了。”

“這你放心，我知道。”

接著叢安拿了電話，阮想和他再說了一會兒才掛掉。

杭城晚上的溫度是舒服的，空氣宜人。

晚上出來散步的人，並不。

周景維從藥店出來往回走，於燈火和人影憧憧中看見阮想獨自一人。

他止住了自己的步子，本能的去“窺”有關阮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