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四千輕騎如一尾大魚遊已經慌的敵軍陣營,又如一把利劍劈開黑暗的夜,要以殺戮來為人間帶來明。
以殺止殺,是為了讓更多的人獲得安定。
以戰止戰,是為了百姓不戰之苦。
當戰爭不可避免,信念便是最強大的武。
保衛疆土,守護黎民,就是戰士最強大的信念。
靖南軍帶著這種信念衝敵軍,長刀所過之,便有一顆人頭落地,如同刀切豆腐一般順。
唯有鐵錘一人不用刀,掄著一把大錘衝在前麵,不管敵人用什麽兵,隻管一錘頭。
的錘子太重,力量太大,任何招式在重力麵前都不管用,隻有被錘飛的下場。
一邊錘,口中一邊大喊:
“一個。”
“兩個。”
“三個。”
每殺一個,便對應一位遇難的村民。
在那個村子裏,一共搬了五十,發誓,一定會讓敵人雙倍償還。
敵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對手,看著接連被頭落馬的同伴,全都嚇得肝膽俱裂,遠遠地躲開,不敢與正麵對上。
“長槍,長槍……”他們大聲喊。
這個時候,隻有長槍或許可以應對這個彪悍的將。
然而,不等他們的長槍刺出,又一員小將披甲戴胄策馬而來,手中一桿亮銀槍舞如遊龍出海,每一槍刺出,便有一人被穿膛。
鮮飛濺,年浴的影在火照耀下恍如從天而降的戰神,令敵人膽戰心驚,而卻步。
“阿傲,你是來保護我的嗎?”鐵錘驚喜道,“你還說你不在意我。”
年堅毅的臉上跡點點,聞言沒好氣地睨了一眼:“幹你的活,廢什麽話。”
鐵錘也不惱,反而哈哈大笑。
有了阿傲的配合,起頭來渾更加充滿了力量。
楚昭騎馬在一旁觀敵料陣,看到阿傲將一桿槍使得虎虎生風,心頭不一陣狂跳。
阿傲本來是用刀的,見鐵錘被幾個使槍的敵軍包圍,才順手奪了一桿槍衝去為鐵錘解圍。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用過槍,卻能使出這般嫻的槍法,實在令楚昭到驚訝。
想起,當年蕭馳也是會用槍的。
但蕭馳並非一開始就會,而是因為有一次被困在敵人的長槍陣中無法,最後中數槍差點喪命,蕭馳拚死將救出之後,便開始苦練槍法。
不僅自己練,還著一起練,說以後再也不會讓陷那樣的險境……
楚昭定了定神,再次看向陣中與鐵錘配合廝殺的阿傲。
年與銀槍合而為一,英姿颯爽,所向披靡,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蕭馳躍馬疆場,勇殺敵的影。
淚水不控製地模糊了視線,楚昭催馬向那邊衝殺過去。
蕭馳!
在軍陣中,在震耳的喊殺聲中,大聲喚出那個藏在心底幾萬個日夜的名字,向著那個影飛奔而去。
蕭馳!
蕭馳!
然而的聲音還是被淹沒在巨大的聲浪裏,沒有人聽到,也沒有人為回頭。
直到衝到阿傲和鐵錘旁,揮昭兮劍砍翻了幾個敵軍,兩人才發現的到來。
“王妃,你怎麽來了?”阿傲和鐵錘同時問道。
王妃是指控作戰的人,隻要在旁邊看著就行,不該輕易冒險陣。
楚昭這時候已經冷靜下來,握劍淡淡道:“我看你們殺得過癮,也來湊個熱鬧。”
話音未落,一煞氣,滿是的張行舟拍馬趕來,肅容對說道:“王妃快回去,祁先生都著急了。”
祁山怕有危險,特地張行舟來護回去。
“回什麽,來都來了。”楚昭說道。
大家殺得這樣激烈,也不想在一旁幹看著。
張行舟見不聽,忽然長臂一將從馬背上撈過來,攬在前策馬而去。
“哎,你……”
楚昭被他鋼鐵一樣的臂彎圈住,一時竟彈不得。
白雪見主人被帶走,懵了一刻,忙撒蹄子跟上。
楚昭被迫在張行舟膛,被他上堅的鎧甲硌得後背疼。
偏生他又怕,摟得死,楚昭隻好無奈道:“你別這麽用力,我疼。”
張行舟虎軀一震,低頭看了楚昭一眼,像是想到了別的什麽,臉有些古怪。
但他並沒有鬆開手臂的力道,也沒有說話,繃著臉一直將楚昭帶到祁山麵前,才將人拎起來彎腰放在地上。
“我知道你能打,但這幾個賊還用不上你,你在這裏好好看著就行了。”
祁山上前一步扶住楚昭。
張行舟又板著臉對他說:“看好王妃,別再讓跑了。”
楚昭:“……”
這什麽話?
什麽別再讓跑了?
可惜沒等反駁,張行舟已經揮刀衝回了陣中。
楚昭看著他高大強悍的影,一時又覺得他那種強勢,霸道,不由分說的勁頭好像比阿傲更像蕭馳。
但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忙穩住心神,專注於眼前的戰場。
城樓上,知縣和民眾們也在屏息凝神眺著城下的廝殺。
看到曾經給他們帶來死亡與恐懼的敵軍一個接一個倒下,和他們先前一樣惶惶奔走無可逃,大家心中都無比的暢快,恨不得也衝下城樓和援軍一起殺敵。
可惜知縣不允許,讓他們不要給援軍添,說這個時候他們什麽都不做,就是對援軍最好的支持。
大家不能下去,便紛紛猜測援軍到底是哪裏來的。
天黑離得遠,陣中雖然能看到有旗幟飄揚,但卻看不清上麵寫的什麽。
隻能等戰鬥結束再問。
好在這場戰鬥並沒有持續太久,敵軍在毫無防備的況下被靖南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事後再想重振軍心已經沒那麽容易。
加上這四千輕騎個個都是靖南軍中的銳,以一抵十不在話下,很快便將他們殺得人仰馬翻,丟盔棄甲,風而逃。
敵軍首領是一個麵相兇狠的大漢,見大勢已去,便高聲呼喊剩下的人馬速速撤離。
他們一路攻城略地,不知殺了多人,今晚還是頭一次被別人打得潰不軍,甚至連對方的來曆都來不及弄清楚。
靖南軍還想乘勝追擊,將殘餘敵軍一舉殲滅,被楚昭攔了下來。
“先不要殺了,讓人暗中跟著他們,找到他們的落腳地,將那些被擄掠的孩子救出來再殺不遲。”
“是。”張行舟領命,親自率領一隊人馬尾隨而去。
戰事結束,城下終於變得安靜,火照出遍地的,染紅了大地。
楚昭留下一部分人清理戰場,自己帶了一部分去城門。
知縣相當謹慎,雖然對方幫他們解了圍,也沒有立刻打開城門。
“請問是哪位大人派來的援軍?”他扶著城牆探頭向下大聲發問。
“我們是靖南軍。”祁山說道。
他一心想著為靖南軍揚名,冷不防蕭將軍在旁邊用比他更大的聲音喊道:“是靖南王妃,是靖南王妃進京路過此地,聽聞你們被圍困,特來相助。”
靖南王妃?
城樓上的老知縣略微一怔,隨即又道:“是那個憑一己之力收服了烏蘇爾的靖南王妃嗎?”
“對對對,就是我們靖南王妃。”蕭將軍大聲道,“你等還不快開城門迎王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