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州城外,夕西下,落霞滿天,祁山站在營帳外向城門方向眺,焦急中帶著幾分約的期待。
先前貴公公在城裏高調尋找馬總兵,得總兵大人不得不灰溜溜回府去見王妃。
然而,幾個時辰過去,總兵府裏卻一點靜都沒有,在周圍蹲守的靖南軍也沒有見到王妃和阿傲他們出來。
消息傳回營地,蕭將軍和雲七立刻跑到總兵府找人,卻被府上的管家告知他們沒見過什麽王妃,府裏最近也沒有接待過客人。
兩人覺得不對勁,回來將況告訴給他和張行舟,張行舟又親自帶人前去尋找。
眼看著太落山,城門即將關閉,張行舟卻還沒有回來。
祁山手裏著一封剛寫好的信,心很是複雜,一方麵希張行舟能把王妃平安帶回來,一方麵又希他別這麽快把王妃帶回來。
倘若連張行舟都不能把王妃帶回來,他手裏的信就可以送回雲州了。
據這些日子對王妃的了解,他認為王妃不會輕易讓自己落險境,何況王妃邊還有阿傲和鐵錘。
所以他就在想,王妃有沒有可能是故意以犯險,好給王爺製造出兵的機會?
如果真是這樣,他可不能錯失了這個良機。
落日餘暉漸漸散盡,祁山越發焦躁不安,因為來回不停的踱步,把腳下的土地都踩得鋥瓦亮。
終於,遠傳來踏踏的馬蹄聲,一隊人馬披著暮從城門方向疾馳而來。
“先生,是張將軍他們回來了。”蕭將軍飛快地跑來告訴他。
祁山的心立刻揪了起來:“可有看到王妃?”
“沒有,離得遠我看不清。”蕭將軍說。
祁山等不及,快步向隊伍迎上去。
很快,張行舟一行就到了眼前。
祁山沒有在其中看到楚昭的影,激地問張行舟:“怎麽樣,什麽況?”
張行舟翻下馬,麵沉沉道:“總兵府外多了很多守衛,府裏的管家不讓進門,隻說沒見過王妃,總兵也不在家,有什麽事都得等總兵回去再說。”
“這麽說,就是不肯放人了?”祁山說道。
張行舟看了他一眼,對他的激到莫名其妙:“現在沒有什麽證據表明王妃被馬得龍扣押了。”
“那不管,反正王妃就是在他們府上不見的,是不是他都是他。”祁山說道,“我現在就給王爺送信,告訴王爺王妃在武州遇險,讓他快點帶兵馬來救王妃。”
張行舟:“……”
原來是為了這個。
這死老頭子,為了讓王爺有出兵的理由,他肯定不得王妃被抓吧?
“不僅要告訴王爺,還要在城中大肆宣揚王妃在總兵府神失蹤,讓所有人都知道王妃丟了,這樣王爺才能師出有名。”祁山又道。
張行舟不深深皺眉:“先生這樣做,就不怕馬得龍殺人滅口,把王妃置了?”
“不會的,他不敢。”祁山說道,“就算他敢,王妃肯定也有辦法自保,王妃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先生就這麽肯定是王妃主要這麽做的?”張行舟的眉頭皺得更,視線落在他手裏的信封上,“信都提前準備好了,先生是有多迫不及待?”
祁山先前隻顧著激,沒注意他的緒,此時才發現他好像有點不對勁,忙安道:
“將軍莫急,假裝遇險讓王爺派兵來救,是王妃在離開雲州之前就和王爺說好的,王妃的本事將軍也是知道的,能一人獨闖烏蘇爾,小小的總兵府對來說算不得什麽,肯定不會有危險的。”
張行舟的臉還是不怎麽好看,定定地看了他兩眼後,才冷冷開口道:“我不怕將醜話與先生說在前頭,倘若王妃因為先生的行為有任何閃失,我第一個要了你的命。”
祁山嚇一跳,訕訕道:“將軍放心,王妃肯定不會有事的,王爺對王妃的我比誰都清楚,王妃若有事,便是將軍不說什麽,王爺也不會饒了我的。”
張行舟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他,牽著馬回了營地。
蕭將軍見他很生氣的樣子,忙屁顛屁顛地跟上,嘻嘻笑著安他:“將軍別著急,有鐵錘妹妹在,王妃不會有事的。”
“你懂個屁!”張行舟瞪了他一眼,聲道,“滾,別煩老子!”
蕭將軍:“……”
什麽人吶這是?
好心安他,不領也就算了,還罵人。
哼!
張行舟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麽。
他也相信王妃應該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況下將自己置於險境。
可是,一想到王妃冒這麽大的風險讓王爺來,他心裏就莫名的煩躁。
一想到王爺要來,他心裏就更加煩躁。
總之就是煩躁。
他一手牽著馬,一手隔著料按住懷裏的桃木太極符。
真的好煩!
煩死了!
……
貴公公是最後一個知道楚昭失蹤的人。
昨天他幹了一票大的,把馬得龍得走投無路,心裏很是得意,回到營地後一高興就喝了些酒,想著明日終於可以起程回京,就地睡了一覺,夢裏還夢到自己了公堂上斷案如神的青天大老爺。
誰知一覺醒來,不僅夢泡影,連王妃都不見了。
這還得了,沒了王妃,他還起個什麽程?
貴公公又氣又急,頭都要炸了。
自從他跟了太後,不知被派出去辦過多趟差,可從來沒有哪一回像這回這般困難重重,險象環生。
靖南王妃到底是個什麽招禍質,怎麽走到哪都沒個消停呢?
“那個該死的馬得龍,他是吃錯了什麽藥,竟敢扣押王妃,咱家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貴公公罵罵咧咧人備馬,“快點備馬,咱家要親自去問問那個狗賊,他不把靖南王放在眼裏,難道連太後也不放在眼裏嗎?”
張行舟和祁山都沒有管他,任憑他騎上馬帶著他那幾個隨從進城去了。
然而,當貴公公氣勢洶洶衝到總兵府後,照樣也被攔在了門外。
總兵府增加了守衛,幾十個人守在外麵,任誰都不能進。
貴公公氣得當場拿出了太後的紋令牌,奈何那個管家就是油鹽不進,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小的沒見過世麵,小的什麽也不懂,家主沒回來之前,小的不能放任何人府。”
貴公公有心想闖,奈何人手不夠,隻好去布政司找韓征幫忙。
沒想到韓征的人也攔著不讓他進,說韓大人正在接待貴客。
貴公公氣得要死,抬腳就踹:“什麽貴客,多貴的貴客,他再貴能貴過我貴公公,狗奴才,還不快給我讓開!”
下人被踹倒在地,貴公公氣衝衝推門而。
“讓咱家瞧瞧到底是什麽貴客……”
他嚷嚷著走進去,見廳中正有一人背對著門口長玉立,那瘦削如修竹的形,竟是莫名的悉。
貴公公忽然有點慌,剩下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這時,那位貴客緩緩轉向他看過來。
飛揚的眉,狹長的眼,淺淡的顯出幾分涼薄。
貴公公倒吸一口涼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道:“小,小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