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再醒來的時候，目一片雪白，周圍是再悉不過的景。

在醫院，躺在了病床上。

腦袋還沒清醒過來，耳朵先聽到了瑜念的聲音。

“顧先生，多虧你在電梯裏撿到了語寶，我先替謝謝你。”

接著是一道沈語並不太悉的嗓音，帶著點播音腔，慢悠悠雅雅的，“不用這麽客氣，還好吧？”

“沒什麽大問題，醫生說是低糖導致的眩暈，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那你在這裏守著一下，我弟弟那邊還有事兒，我先過去了。”

“好，顧先生慢走。”

……沈語一直等到顧知行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口才徹底的睜開眼睛。

睜眼的瞬間，額頭就挨了一個栗。

瑜念的臉蛋兒湊近到了眼前，“沈小語，你什麽況呀？醒了幹嘛不睜眼，要我一個人來應付顧知行這尊大佛。”

沈語額頭刺痛，手捂住，“我才醒。”

“我都注意到你的眼異常了，還說謊。”

瑜念把沈語扶了起來。

沈語驚，“這麽明顯嗎？顧知行不會也注意到了吧？”

“他在這裏守了你一個小時了，你一醒他就提出要走，你說呢？”瑜念毫不留拆穿。

沈語尷尬得雙頰燒紅，“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找個機會單獨謝他唄。”

吊水也吊的差不多了，瑜念替沈語拔了針。

沈語慢悠悠的把顧景旭的況跟講了一遍，聽完後，瑜念都沉默了。

“人世間真苦呀。”

良久後，才慢悠悠的歎了一句。

沈語坐在床邊穿服，也長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

外麵天都要亮了，沈語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要到六點了。

瑜念又是一個大夜班值完，兩人相約去找時一佳一起喝早茶。

時一佳也是夜班剛換班，去休息室換個服的空隙，沈語就聽到瑜念兜裏的手機振了好多次。

最新一次震起來後，忍無可忍手了，“拜托接一下電話，我有強迫癥，你不接我就想接了。”

瑜念出手機，沒接電話而是直接關機了，“我媽。”

“你媽的電話你怎麽不接？”

“不知道從哪兒聽說瑜蕓來找過我，就發癲了，說我又給我爸錢了，找我要錢呢。”瑜念語氣裏滿滿無奈。

“你不是上個月月底才給打過錢嗎？怎麽又找你要，當你是搖錢樹也不能這樣使勁兒搖呀。”沈語知道瑜念家的況，不好評價過多，卻也覺到不爽。

“還不是神經病犯了以為我把錢都給我爸了。”瑜念撓頭，十分愧疚的看著沈語，“語寶，你去年借給我那五萬塊，我估計得年底才能還你了。”

去年瑜念瞞著家裏在央城上車一套兩居室的老破小二手房，就是上次沈語去住的那地方，特別偏僻，但是房價也不便宜，兩首付瑜念也拚拚湊湊了好久才湊齊，沈語那個時候手頭還算寬裕，借了二十萬。

“不著急，你不是還要重新搞裝修嗎，等把裝修搞了再說吧，先著自己用。”

沈語現在調到市場部西區了，爭取多簽幾單，多拿點提，生活也是能過的。

時一佳換了服出來了，三人並肩走出醫院的時候，第一縷晨曦剛好刺破雲層灑在醫院的廣場上。

特別。

*

吃過早茶後，兩人又陪著沈語去了躺派出所，把沈翊保釋了出來。

雖然顧景旭住院不是被沈翊打的，但是沈翊也確實參與了聚眾鬥毆，本來是要拘留幾天的。

“小混蛋，你是要把你姐姐急死呀！”

沈翊被孫警帶了出來，在拘留所呆了一晚上，鼻青臉腫的他頂著窩頭黑眼圈一走出來就被瑜念敲了幾下。

“哎喲！瑜念姐，你想打死我呀！”

沈翊怕疼，但是又不敢往沈語邊躲，隻能抱著髒兮兮的服站在原地，委屈。

“姐。”

他喊了沈語一聲。

沈語沉著臉，打量了他幾眼，看到他都是皮外傷，也鬆了口氣，“別我姐，你這麽牛，我還要你一聲祖宗才行，你我姐，是大材小用了。”

“姐！你別這樣，是顧景旭那個傻來招惹我我才還手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顧景旭。

沈語聽著沈翊提起這三個字就來氣，“顧景旭的況你不知道？”

“我知道他是個傻。”

即便過了一晚上，沈翊想起來還是氣得要死。

昨晚上他跟幾個朋友搞了一批檳榔拿去大學的校區搬遷派對上銷售，結果顧景旭那個王八蛋說什麽都不準他們在那個派對上賣東西，丟了他的貨不說還手打人，沈翊要是在不還手就要被他們那群人打死了。

“你別這樣說他。”

一行人上了車，沈語緩慢的將顧景旭有漸凍癥的事兒說給了沈翊聽。

沈翊嘖了一聲，“他怎麽得了這麽時髦的病？”

“沈翊！”

沈語加重了語氣。

連前麵的瑜念都聽不下去了，“小混蛋，再胡說等會兒腦門兒給你撅掉信不信？”

沈翊急忙求饒，“行吧行吧，我知道了，我以後好好護他，就像護一個稀世珍寶一樣，他打我不還手罵我不還口行了吧？”

沈語正要再語重心長教育沈翊幾句的時候，包包裏的手機震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沈語帶著疑接聽，“喂。”

“沈小姐你好，我是顧知行。”電話那頭，優雅的男聲響起。

頗有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