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手藝，絕非出自江川，而是魯俊辰之手。

剛來書院時，魯俊辰就對箱子和床肚特別興趣，說什麼工匠手藝不在涇幫之下，還試圖加以改造，符羽對攻木沒興趣，自然也就不在意，更不加以理會，沒想到江川竟他給說服了。

雖然他拿了江川的鑰匙去開他的箱子，極為不妥，但他實在太想知道箱子里到底裝著什麼了，一直找不到機會，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不能錯過了。

符羽把箱子放在床上，拿出鑰匙看了看，回頭瞥了一眼江川，誰知這一回頭，發現原來趴在書桌前的江川不見了，他嚇了一跳，回頭再去看箱子，赫然一條人影投在了箱子上，他連忙轉，江川不知道何時就站在后，他乍驚之下足足全徑直，表都僵掉了。

了鑰匙，打開了床肚，搬出了箱子這一系列的作，他都很小心，何況本有些功夫在上，也算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人，按理說，江川稍有靜，不會發現不了。

此時，他手里拿著江川的鑰匙，箱子就放在面前，這場面實在是有些尷尬，最關鍵是他本不知道江川什麼時候醒的，或者說，他可能就沒醉，一切都是裝出來的，把自己的一言一行全都看在眼里。

江川背對著月，看不清他的臉，他就那麼筆直地站著，此此景，符羽覺得有必要開口解釋一下，來緩和一下尷尬的氛圍。

“江兄……醒了？”

江川沒有回應。

符羽心更虛了，轉過擋住了箱子，跟江川站了個面對面，尷尬地笑著：“那個江兄……咳……”

他看江川不說話，也不，繞過他往床邊走了過去，符羽就更慌了，心道：這是真的在裝醉啊，等著自己暴行。他這般城府的人，這麼可能真在自己面前醉了。

“江兄，你聽我解釋，其實吧是這麼回事……”

江川沒聽他說話似的，走到了床跟前“啪”地將床板合上了。

這是什麼意思？合上床板，箱子便放不回去了，給自己來了個上屋梯，這是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符羽愣住了，趕忙上前將手里的鑰匙雙手奉上，放在江川的面前：“江兄，哈哈哈，我要說……是你箱子的鑰匙它自己跑我手里的，不知道你是信還是不信呢？”

江川還是沒說話。

他這個樣子，既不生氣也不發火也不說話，反倒比生氣、發火、質問，更有迫，更讓人不著頭腦。

符羽重新組織了一下措辭：“其實吧……我就是好奇，聽說過好奇害死貓嗎？我就是那貓，我聽說魯俊辰幫江兄改造了床肚，箱子好像也給改造了？涇幫在江湖上不是有攻木之首的名聲麼，我想看看魯俊辰的手藝……我想看看到底改造了什麼樣了？我這才剛剛把箱子拿出來，你就醒了……真是不巧……不是，是真巧，你別生氣啊，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這借口找的，連自己都深汗。

符羽說了半天，江川依舊一句話不說，他雙手捧著鑰匙放在他面前，他也沒有要取走的打算，沒辦法只好乖乖將鑰匙原路返回，放回了他的兜里，放好之后還不忘用手拍了拍：“歸原主，完璧歸趙，你的箱子我可一點都沒過，你自己也看到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江川將床上的箱子給抱了起來，轉過，將箱子放到了符羽面前。

這又是什麼意思？符羽更呆了，不過他還是出手接住，江川終于滿意了，合往床上一倒。

符羽抱著箱子站在床前，愣怔地看著他，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江川不太對勁。他低頭朝江川看去，就見他閉著眼，神平靜，沒有任何的異樣，眼睛似睡非睡，仔細一看他的下上，額頭上，留著幾墨漬，這樣子頗是稽。

符羽還是頭一次看他這個模樣，想笑又笑不出來。他不是不了解江川，他是什麼人？雖寒門布，著寒酸，卻時刻保持干凈清爽，尤其注重讀書儀態，絕不可能出現將墨弄臟了臉的況。

符羽看了看懷中的箱子，又看了看床上的江川：“江兄是醉了？”

半響，一個個低低的聲音傳來：“沒有。”

喝醉的人是絕不會承認自己喝醉，反倒是那些沒醉的人，卻往往喜歡裝的跟喝醉了一樣，這簡單的道理符羽還是懂的，聽他說完這一句，他稍微放松了下來，盯著床上的江川試探地問道：“江兄，你為何把箱子給我啊？”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

符羽乘機道：“你既然把箱子給了我，不如把鑰匙也給我吧？”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將手到江川的面前。

江川沒，還是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樣。

“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啊？我自取了。”說著便將手又向了江川裝著鑰匙的口袋，輕車路，毫無障礙，不過，就在他的手剛剛拿到了鑰匙的一瞬間，手腕卻人給抓住了。

江川出兩只手，地抓著符羽的手腕，嚇的符羽一跳，明顯有些慌了，手一松鑰匙又落回到了口袋里。

“江兄這是干什麼？”

江川沒理會。

似乎也不用他回答。符羽自己也能覺到，他的手指力度，還有他抓住手腕的作，一只手扣住，另一只手往下抓，一下又一下，這不就是徒手在河里抓魚的作麼？并且他里還在低低呢喃著，“這……這是什麼魚？八……八爪魚？老金……我抓著八爪魚啦……快拿木桶來……”

符羽尷尬地了角，將懷里的箱子放在他旁邊，拍了一拍，說道，“木桶給你了，就在你旁邊。”

江川手了。

符羽乘機將手臂給了出來。

江川的手連忙在空中抓了兩下，什麼也沒抓到，心有不甘地嚷嚷著著：“老金，八……八爪魚它跑……跑了……今天晚上沒有八爪魚餅吃了……”

符羽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心道，也不知他是真醉，還是裝醉，反正裝的跟真的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