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看了一眼癱坐在椅子上的蕭老夫人，臉上出了若有所思之，長歎道：“原來如此。自古忠孝兩難全。”

他倒不是沒有看不起蕭。

但是林群能視死如歸，蕭卻屈膝投降。

兩者高下立判。

當時，他認為二人是人各有誌，現在看來，確實是人各有誌。

林群選擇馬上去死，以全名節。

蕭哪裏是謀反，他分明是定了計策。先假降，然後召集舊部再戰。為此，他不惜舍棄家眷兒。

自古忠孝兩難全。

他選擇忠於楚國。

雖然對家眷來說，是殘忍。

但對楚國來說，卻是忠臣。

陳平然大怒，拔出了腰間鋼刀，便想上去砍殺了蕭老夫人。

“住手。”張震大喝一聲，手阻攔了陳平。

“父親。為什麽？父親對蕭家仁至義盡。蕭卻在外謀反，要是不殺他全家，怎麽能消心頭之恨？”

陳平抬起頭來，倔強憤怒的看著張震說道。

張震笑了笑，會憤怒是好事，代表這小子心中有義父，有朝廷。但是事，不是這樣辦的。

張震解釋道：“自從天子主河北之後，對待漢人多是仁義。許多人都保住了命，被遷徙往三漢居住。”

“蕭先降而後謀反，確實可惡。本該殺他全家。但是這樣忠義的人，殺他全家，我於心不忍。”

“先照舊寬厚對待蕭家，等我平定了陝北。再酌置。”

說罷。張震上去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盒子，扶起

蕭老夫人，懇切道：“老夫人不必驚慌，漢天子不會誅滅蕭家的。”

說罷，他轉過看了一眼陳平，大踏步離開了堂屋。

“父親。”陳平跺了跺腳，恨恨的看了一眼蕭老夫人，然後還刀鞘，大踏步追了出去。

出了宅邸，張震翻上馬，轉對親兵說道：“去請李峰，蔡寧。”

“是。”親兵大聲應是，轉下去了。

“駕！！！”張震揚起金馬鞭，鞭打馬，從容策馬往指揮使衙門而去。

很快，他進了大堂。

李峰、蔡寧早在等候了，見到張震進來，立刻躬行禮，道：“將軍。”

“坐。”張震把馬鞭給了陳平，大踏步來到了主位上坐下，抬頭對李峰、蔡寧說道：“事你們也知道了。”

“說起來也不算壞事。”

“呃！！！”陳平、李峰、蔡寧都是愕然。

“父親。你是不是糊塗了。蕭謀反，怎麽看都不是好事。”陳平腦瓜子不靈，口而出道。

“是啊。”李峰趕點頭，說道。

蔡寧雖然沒說話，但表很明白。

張震搖了搖頭，說道：“首先，報方麵蕭就吃虧了。”

“我告訴他我隻帶來了一個千戶的戰兵，卻沒告訴他。我還有李壯士、蔡壯士集結的二三千民壯。”

“這二三千民壯，可以就地整編為兩個千戶的戰兵。拿出延安衛兩個千戶戰兵的裝備，武裝起來。用來守城，看管俘虜。”

“我麾下千戶戰兵，

就可以出城鏖戰了。”

“這是蕭始料不及的。”

“蕭暫且不說。涼州衛、寧夏衛的指揮使本事都不大，戰兵隻是普通。但他們要是守著城池、城堡，想攻滅他們也難。”

“現在他們集結在一起出兵。”

“我可以速戰速決，野戰逐一擊破他們。然後再進攻蕭。”

“平定延安衛、涼州衛、寧夏衛不難。到時候，呂言訓也應該平定平安衛了。”

“迅速攻占陝北的目的，也就達了。”

張震力充沛，肺力強勁，但一口氣說完，也忍不住了一會兒，這才穩住了呼吸，抬頭對若有所思的蔡寧、李峰說道：“二位。就這麽辦吧。你們守城。等晚上借夜為掩護，出兵寧夏衛。”

“是。”迎著張震的目，蔡寧、李峰都打了一個激靈，然後激的脈僨張，大聲應道。

真是大將啊。

千戶戰兵橫行陝北，攻占延安。

現在遇到這種變故，也能從容不迫。

真是大將。

真是大將。

“嗯。”張震點了點頭，讓他們下去了。然後轉過頭，對一臉激的陳平說道：“傳我軍令，千戶戰兵馬上去睡覺。”

“睡不著也給我躺著養蓄銳。”

“是。”陳平大聲應是，大踏步走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張震笑了一聲，站起來跺了跺腳，大踏步的去了臥房，睡覺。

當日。

按照張震的命令，李峰、蔡寧武裝了他們帶來的民壯，並接管了城防。

等到了

晚上，剛吃了晚飯不久的漢軍，就在夜的掩護下。在張震的率領下，急速的往北邊的寧夏衛而去。

.............

嫖城。位於延安的西方，二城相距不遠。

延安衛可不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都帶著家眷。蕭到達嫖城之後，就集結延安衛剩下的三個千戶兵，加上軍戶家屬，足有數萬人。

現在嫖城城門樓上，飄揚著“楚”字旌旗。

城中人聲馬嘶，甚囂塵上。

一座大宅，戰兵披堅執銳或站崗或巡邏，戒備森嚴。

堂屋。

蕭穿重甲坐在主位上，下方是三名千戶，劉安民、李虎、張渾，都是關西大漢，強力壯，披掛整齊，很有威勢。

蕭雙目赤紅，目中既有猛銳，也有傷。現在自己的妻兒老母，恐怕已經去了幽冥吧？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心，抬起頭來看向三名千戶，沉聲說道：“兄弟們。張震孤軍深，我們人多勢眾，擒他易如反掌。”

“按照計劃出兵。與寧夏衛、涼州衛一起，合圍延安。”

“大楚萬勝。”

他大了一聲，抖擻雄壯的軀站起。

“大楚萬勝。”劉安民、李虎、張渾也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隨即。四人一起走出了堂屋，花了一日時間做準備。

次日一早。蕭坐駿馬，率領三個千戶的延安衛戰兵，陣仗整齊，鑼鼓喧天，殺向了延安。

到了延安之後，他卻沒有攻城，而是選

了一座山頭安下營寨，加強戒備。

按照計劃，三衛合圍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