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末予搖搖頭：“不知道。”

他對沈嶽的信息素等級完全沒有知曉的意願，一個B級omega能夠生下S級alpha的可能微乎其微，況且沈岱也沒說，任何一個人生下了S級alpha，肯定會昭告天下的，所以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默認沈嶽最多只是A級。

瞿夫人也是同樣的想法，所以並未追問，歎道：“不管怎麼樣，孩子生下來了，沈岱也沒給你添麻煩，如果他需要錢……”

“他不需要。”瞿末予握著酒杯的手指繃了，指節都泛起用力多度的青白，他凝視著自己的母親，寒聲道，“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瞿夫人緩緩低下了頭，良久，才啞聲說道：“媽媽這輩子……有很多很多後悔的事，但這件事我不後悔。”優雅地起，旋踵離去。

瞿末予安靜地沉寂在黑暗中，癱坐在椅子裡一不，好像隨時會融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將手裡的酒杯砸到了地上。

第六十七章

沈岱帶著丘丘回到了京城，他想過把丘丘留在蘭城，自己回來辦事，畢竟這麼小的孩子坐飛機不大方便，但一是姥姥非常想見丘丘，二是他不放心丘丘離開自己。

兩個小時的飛行中，丘丘大約哭了半程，這恐怕是沈岱這輩子最難堪的時刻，他能清楚聽到周圍乘客不耐煩的咂聲和投過來的譴責目，還有人用不大不小剛剛能讓他聽到的音量抱怨了一句“這麼小的孩子坐什麼飛機呀”。從前他坐公共通，也最怕挨著吵鬧不停的小孩，他完全能理解那些人的煩躁，可換位到自己的時候，隻覺得無奈又慚愧，分分秒秒都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挨到了目的地，沒有了飛機上力差的影響，哭累了的丘丘很快就睡著了。

坐在出租車上，沈岱看著睡的丘丘，看他紅腫的眼皮，潤的睫，的鼻頭，和隨著呼吸微微張合的小，心想，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有力氣哭那麼久呢。沈岱用手指輕輕刮了一下丘丘的臉蛋，歎了一口氣。

接著，司機的一句話讓沈岱更難了，他說：“這孩子才幾個月吧？就你一個omega帶他出遠門啊？”

沈岱從後視鏡裡撞上了司機同的目，他淡淡地“嗯”了一聲，就看向了窗外。

沈岱住在了離家很近的一所酒店，他剛辦好住沒多久，姥姥就趕到了，這個年紀，還是有病之，能自己出門實屬不易。倆人一見面，都紅了眼眶，姥姥抱著沈岱忍不住哭了出來。

平複下緒後，姥姥馬上被床上的丘丘吸引了，又是抱又是親的，喜歡得不知如何是好，丘丘也對姥姥有天然的好，乖巧甜笑的樣子能融化任何人的心。

他們聊起了這一年發生的種種。

這段時間沈岱隻跟姥姥聯系，姥姥也按照他的要求，沈岱的去向和丘丘的存在都對沈秦閉口不提。在斷斷續續從沈岱口中知道沈秦做了什麼後，姥姥又生氣又無奈，但離不開親人的照顧，只能盡量避免讓沈秦知道沈岱生下了瞿末予的孩子，否則沈秦絕不會放過這棵搖錢樹。

這次沈岱回來，也沒打算讓沈秦知道，他只要辦兩件事，一是把離職程序走了，二是跟姥姥商量與他一起去蘭城生活。

當提到後者時，姥姥不出意外地猶豫了。

姥姥著丘丘乎乎的小手，輕歎了一聲：“我這個，這個歲數，沒法給你帶孩子啊。”

沈岱忙道：“不用你帶，我已經找好保姆了。”

“那我就只是你的負擔了。”姥姥看著沈岱，目滿是心疼，“你還這麼年輕，一個人帶孩子已經很難了，再有個生病的老人，你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沈岱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我新找的工作，雖然待遇肯定比不上這邊，但工資還算高的，主要是蘭城消費低，房子是朋友的，房租特別便宜，這樣算下來，力並不大。”

“這不只是錢的問題，你要忙事業，還要照顧孩子，如果再加一個老人，心力跟不上的。阿岱，你已經夠辛苦了，我不能再去給你添麻煩了。”姥姥笑道，“我有兒子，我的養老不是你的責任，是他的責任。你已經照顧姥姥很多年了，現在你去照顧自己的孩子吧。”

沈岱看著姥姥慈的眉眼，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他知道姥姥說得沒錯，可他舍不得，如果不是為了丘丘，他人生的第一義務是給姥姥養老送終，他很堅定地說：“姥姥，我知道會很難，但我能照顧好你，當年我還沒有正式工作的時候，我就能照顧好你，現在也能，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什麼困難都能克服。”

姥姥搖搖頭：“阿岱，你有這份心，姥姥什麼時候都是知足的，但我不想繼續拖累你了，我也不想離開家鄉，我一輩子都生活在這裡，也打算死在這裡。”調侃道，“要是去了西北，氣候、水土和這裡完全不一樣，我連怎麼養花都不會了。”

沈岱哀傷地看著姥姥，倆人心裡都清楚，如果他們分隔兩地，那麼這輩子見面的機會恐怕就只剩下個位數了。

沈岱開始猶豫，或許他還是應該回來找工作，這樣就可以兼顧姥姥，可是這裡離瞿末予太近了，而蘭城有現的崗位，怎麼抉擇，他一時陷了兩難。

姥姥看出了他的為難，便換個話題，聊起了丘丘，問得特別細，仿佛要把錯過的所有關於的小重外孫的點滴都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