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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沈梔梔和尤冰倩的小院迎來了兩位稀客。
劉淳抱劍蹲在院中擼阿檀的腦袋:“小丫頭你想不想我?”
阿檀靦腆點頭:“想的,劉淳哥哥你怎麼現在才來?”
“我祖母過壽,得等壽宴過了才能離家。”
“哦。”阿檀問:“我聽梔梔姐姐說你要來京城考武是嗎?”
“我爹是這麼想的。”
“那你不想嗎?”
“我不想進宮當武,我就想當裴大人的護衛統領。”
“可護衛統領是郝哥哥呀。”
劉淳心里不大舒服:“你什麼時候有別的哥哥了?郝靳比我大那麼多歲,他不是哥哥。”
“不是哥哥是什麼?”
“喊他叔叔。”
“哦,知道啦。”
“阿檀真乖。”劉淳滿意地又擼了把茸茸的腦袋。
堂屋里,尤冰倩忍俊不:“劉淳心思單純,跟阿檀倒是合得來。”
抬眼看向坐在對面喝茶的陳良煥,問:“陳將軍跟劉公子一同京的?”
“嗯。”陳良煥點頭:“在下回京述職,正好在路上見劉公子。”
沈梔梔問:“阿煥哥來京城述職會待多久?”
“暫時不知,若是順利很快就能回去。”
“回岱梁嗎?”
“岱梁已經穩定,我帶螭虎軍回安州。”
沈梔梔問:“阿煥哥是第一次來京城吧?回頭我帶你逛逛。”
“說來我也憾呢,我雖然在京城待了好些年,可鮮出門。對了......”轉頭問尤冰倩:“冰倩姐姐是京城人士,你知道有哪些地方好玩嗎?”
“若你得空,不妨也一起去逛逛?冰倩姐姐這些日子也累了,就當放松心。”
又問陳良煥:“阿煥哥覺得如何?”
陳良煥看向尤冰倩。
“我問你呢,你看冰倩姐姐做什麼?”
此話一出,兩個當事人頓時鬧了個臉紅。
陳良煥臉紅耳朵紅,局促地說:“梔梔妹妹的主意極好。”
尤冰倩也有些窘,不著痕跡躲過他的目,微微笑了笑:“我暫時不知得不得空,但想來應該騰得出時間。”
“好哇!那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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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墨韻堂書房。
“大人,”侍衛稟報道:“我們監視了半天,裴二老爺在廂房歇了半個時辰,之后出門尋兩個兒一起賞花。”
“何氏呢?”
“何氏一直待在廂房里未出門。”侍衛道:“兩人的廂房一墻之隔,屬下認真查看了,并未發現可疑之。”
等侍衛走后,裴沅禎若有所思。
安俊良問:“你懷疑這兩人可疑?”
裴沅禎道:“越是表面沒有破綻的事越容易可疑。”
“但適才侍衛說了,兩人各自在廂房,連房門都沒出,話也沒說一句,或許是巧合?”
“房門沒出,不代表沒見面。”
安俊良驚訝:“你的意思是?”
裴沅禎道:“回京后,我一直派人監視裴彥和何氏。何氏很沉得住氣,一直以來沒什麼靜,直到昨日才出門。”
“去寺院一不賞花二不上香,你不覺得可疑嗎?”
“確實可疑。”
“還有裴,平日熱衷四打轉的人,卻突然帶兩個兒去寺院賞花,你不覺得可疑嗎?”
安俊良忖了會,問:“可這兩人能有何關系?”
“有何關系,一查便知。”
默了會,裴沅禎吩咐:“你今日就帶人去查一查裴家的賬冊。”
安俊良笑:“裴管賬多年,還從未聽說過賬目有何錯,想來他做賬天無,我們恐怕難以查到什麼。”
“正是因為天無,才覺得裴此人不簡單。”裴沅禎說:“我真正要查的不是賬冊,而另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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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書房,裴沅禎看了看天,打算進宮一趟,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來。
問:“正在做什麼?”
郝侍衛自然明白問的是沈梔梔。
他如實稟報道:“大人,沈姑娘正在平福巷接待劉公子和陳將軍。”
平福巷街是沈梔梔和尤冰倩住的小院所在地。
裴沅禎聽了,蹙眉:“陳良煥何時京的?”
他記得,此前陳良煥的書信里說明日才抵達京城。
郝靳道:“剛到不久,約莫一個時辰前。”
一個時辰前......
郝靳又道:“陳將軍此前來了府上,原本想拜見大人,得知大人在忙便離開了。”
裴沅禎默了默,吩咐:“去平福巷。”
郝靳詫異:“大人不去宮里了?”
“晚些再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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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禎到的時候,小院里熱鬧非凡。
沈梔梔正在殺宰鴨款待劉淳和陳良煥。
當然,主要是款待陳良煥。因為陳良煥說上次幫寫信回村里,村長答應看好家的宅子。
沈梔梔高興,親自忙活起晚膳來。
陳良煥在一旁打下手,問沈梔梔:“你還打算回村嗎?”
沈梔梔停了下,說:“興許以后會回吧。”
這麼多年回村的念想因裴沅禎擱置了,若是有機會,想帶裴沅禎回去看看。而且離家多年,父母的墳墓應該長許多雜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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