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太丑!”
裴沅禎聽了,慢條斯理地又挑了一幅畫像:“魏老將軍的孫,姿上乘,雖出武將之家,卻琴棋書畫通,皇上可作考慮。”
“舅舅既然這麼喜歡,何不娶了這楊小姐給朕當舅母?”皇上挑釁道。
他才十五年紀,年人長得瘦弱白凈,像個十指不沾春水且被長輩們慣壞的孩子。
一副叛逆模樣,就這麼橫眉冷眼地睨向裴沅禎。
裴沅禎靜默回視他。
他清楚,這只是皇帝的表象,只是他故作姿態的忤逆。這些貴立誰人做皇后于皇室有利,他自然清楚。
不過,他并不想慣著他。
片刻,裴沅禎面沉下來。
“皇上,立后乃國之大事,不可兒戲!”
兒戲兒戲!
皇上歷來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兩個字!
以往,他也總是這麼訓斥他“不可兒戲”,在他眼里,自己就是個愚蠢可笑的、任他擺布的孩子!
皇上也沉了臉,卻不敢再頂撞他。
裴沅禎默了會,說:“皇上今日心不虞,臣先告退!”
說完,他行了一禮,抬腳出門。
裴沅禎一走,皇上的臉更不好看了,氣怒之余,還有幾分后悔。
他頹敗地耷下肩膀,靠在龍椅上。
“小德子,你說......朕方才是不是做錯了?”
“哎呦!皇上是天子,又豈會有天子做錯的事?況且是皇上自己選妻,理應以皇上的喜好為先!皇上不滿意,那肯定是臣子做得不好!”
“可是......”皇上道:“舅舅出門時分明生氣了。”
“裴大人......”侍斟酌了下,見四周沒其他人,走過去小聲道:“裴大人許久未回京,一來就給皇上下馬威,想來是記恨您抓他替之事......”
聞言,皇上面鷙。
.
平福巷,小院里熱熱鬧鬧。
沈梔梔坐在堂屋里,邊吃糕點邊聽阿檀說近日來的趣事,多是跟劉淳的。
阿檀此前住在劉淳的宅子里,劉淳一心想當裴沅禎的侍衛而沒考功名。是以整日游手好閑,于是阿檀也跟著他游手好閑。
兩人一大一小,幾乎將京城逛了個遍。
“那日我們上街遇到了個奇怪的哥哥,后來得知那奇怪的哥哥居然是......”小聲道:“是皇上。”
“皇上?”
阿檀鄭重點頭。
“怎麼遇著的?”沈梔梔好奇問。
阿檀眨了下眼睛,小小的人兒臉上神古怪。
看向劉淳:“那地方......劉淳哥哥知道。”
劉淳面一紅,支吾道:“在凝香館。”
“......”
沈梔梔先是語塞,隨即氣怒:“你居然帶阿檀去那種地方?”
“不是不是,”劉淳忙解釋,我們是去附近的鋪子買糕點,路過時遇到的。彼時皇上沒帶銀子,被幾人圍住......”
想到什麼,劉淳捂住:“事關皇上面,不好說。”
他不說,但沈梔梔也猜著了,當然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不過還是擔心地問了句:“你怎麼知道他是皇上?”
劉淳說:“我看見他上的玉佩了,當今世上,誰人敢佩戴刻有‘泓’字的玉佩?”
“泓”是皇上的名字。
沈梔梔又問:“那皇上知道你們認出他來了嗎?”
劉淳搖頭:“興許是不知的。”
沈梔梔松了口氣。
沒過多久,侍衛說裴沅禎來了。
“這麼快?”沈梔梔詫異。
裴沅禎的馬車就等在門外,耽擱不得,當即辭別眾人跟裴沅禎回府。
甫一鉆馬車,立即被抱了個滿懷。
第123章
沈梔梔被裴沅禎拉坐在他膝上, 兩人才抱上,下一刻,一團雪白也跟著鉆進來。
阮烏不懂他們在做什麼, 顛顛兒地挨在沈梔梔邊, 昂著大腦袋興地著他們。
“......”
沈梔梔不大好意思,往外挪了些:“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不是說去宮里有事嗎?”
“原本有事, ”裴沅禎說:“不過皇上今日心不虞,索回來了。”
“皇上為何心不虞?哦, 算了。”沈梔梔問完又說:“我不該打聽這種事。”
裴沅禎莞爾, 手掌不不慢地在腰間挲。
“皇上已經年滿十五,明年便是十六,到了立后的年紀。”他緩緩道:“待皇上大婚后,也該親政了。”
沈梔梔見他面疲憊, 抬手幫他額頭:“我聽說皇上登基時才八歲,如今七年過去,應該能獨當一面了。”
聽語氣有些低沉,裴沅禎仔細打量:“怎麼了?”
“沒。”沈梔梔搖頭。
“你有話只管與我說就是, 在我面前沒有不能說或該不該說的。”
沈梔梔點頭:“我就是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
“這些年......你名聲不大好,可我清楚你是個好,所做的事對得起皇上也對得起百姓。可皇上并不知道......”
“你是怕他羽翼滿拿我置?”
沈梔梔不語, 默認。
自古以來, 冠上臣名聲的人都沒好下場。裴沅禎雖是皇上的舅舅, 可舅甥倆并不合。
裴沅禎勾笑了笑, 拉下的手攥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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