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羽一副大吃一驚的模樣：“你突然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意有所指？莫不是在說我？還要上報院監？哎呀，我可一點兒思想準備都沒有啊。”

“你現在想想？也許還來得及……”

“要不，你再往下說說，我看有沒有可能會被書院開除，我正想回京城……不會就這些了吧？”

胡長堅頗是不悅地道：“你以為我是嚇唬你？”

符羽看著他：“你怎麼可能嚇唬我，你指定是有證據在手，不，應該說，你一定已經準備好了栽贓陷害的證據了。”

胡長堅急赤白臉：“你胡說。”

“你才是胡說，你自己找不到暗道，就編出一堆的理由來污蔑旁人，說什麼本就沒有暗道，你怎麼知道沒有？你就是嫉妒我們從暗道里出來……你左一句看守有問題，右一句里應外合串通一氣……話不多說，有證據直接上證據，拍到院監面前，耍皮算什麼本事？真要耍起皮子來，你未必是我對手。”

“你……”

符羽本來皮就快，本不給胡長堅說話的機會：“我還以為帝國三多麼了不起，人敬仰，原來竟是烏合之眾。”他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程南君剛把香的紙包打開，忽聽符羽大罵帝國三，把他給弄懵了，抬頭看了看符羽，又看了看胡長堅。

胡長堅見程南君面不悅，馬上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詐一詐……”

正說話間，符羽突然朝臨時停尸房的大門走去，順勢推開了門，程南君一個沒留意就讓他進了停尸房。

一來，符羽確實有事要問傅小姐，二來，他也不想跟胡長堅爭辯，雖然胡長堅平時就是胡言語，可這一回，真他給蒙對了。自己確實是耍了點手段，利用了那兩個看守，這個事一旦要是暴出去，他倒不擔心自己，而是但是那兩名看守，會因此丟了書院這份面的差事。

他前腳進門，后腳程南君追了進來，聽到響聲，傅語冰正好回頭，看到的不是符羽，而是程南君手里的香。

傅語冰驗尸的時候，絕不容許有人在尸附近吃東西，一來是擔心食的味道影響到了自己對尸的判斷。二來是在驗尸時吃東西，是對死者的不敬。

傅語冰沒有回頭，然大怒，喝了一聲：“出去！”

程南君剛才還是火的脾氣，頓時便消下去了七八分，跟符羽說話的口氣都溫和了許多：“傅小姐你出去呢，你趕出去，別死皮賴臉……”

他一邊說，一邊手拉符羽,眼睛盯著一邊的傅語冰。

突然，傅語冰站起起來，轉過了來，兩只眼睛盯著程南君，程南君頓時就不會了，愣在了哪里。

“看我干什麼？讓你出去，你沒聽見麼？”

傅語冰的聲音很大，一掃以往的平靜，溫和，毫不客氣。連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兒都被嚇到了，剛剛停到了枝頭，便將翅膀一震，飛遠了。

“你的兩是拔不出來了嗎？我看這臨時停尸房也沒有泥潭吧。”傅語冰的聲音更大了。

程南君手足無措，他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傅小姐發了那麼大的火。

“程主。”符羽看了看傅語冰，又看了看程南君，“你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嗎？這里是驗尸的地方，你帶著香進來……不合適，你看看鄭老伯的尸，你再看看你手里的香……不合適……”

程南君還真聽話，看了看老鄭的尸，又看了看手里的香，這下好了，一陣惡心涌了上來，重重地“嘔”了一聲。

本不用傅語冰趕他，他拔就跑了出去。

他這冷不丁的一跑，剛好撞在了門口探著腦袋看熱鬧的胡長堅上，胡長堅一個躲閃不及，被撞的原地轉了個圈，等到他從暈頭轉向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程南君趴在樹上，吐的稀里嘩啦。

胡長堅連忙上前，手擼著他的背。

程南君吐了半天，終于吐完了，深吸了一口氣，剛想說了一句，我沒事。結果話還沒說出口，一低頭，發現自己手里拿著香，又想起了老鄭的尸，跟扔掉什麼不吉的東西一樣，扔的遠遠的。

然后，想想香又想想老鄭的尸，忍不住又吐了，并且這一吐就停不下來了……

跟他一樣吐的還有符羽，他進門的時候，沒仔細看老鄭的尸，他說完了程南君才想來仔細打量了一眼老鄭的尸，這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從心底里冒出一惡心來，他忍了幾下沒忍住，嘔了。

傅語冰的眼睛立即盯住了他。

他倒是聰明，不需要傅語冰趕，馬上跑出了門。

臨時停尸房的門外，一左一右有兩棵樹，程南君抱著一棵，符羽抱著一棵，兩人都是一副一吐就停不下來的模樣。

胡長堅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心里暗暗慶幸，還好自己只是看熱鬧，沒有留意老鄭的尸，不然恐怕現在就跟他們一樣吐的停不下來。

不過，這麼一想，便不由得暗暗佩服起傅語冰來，直道這傅小姐真不簡單，對著尸那麼長時間，居然都沒惡心過，甚至眉頭都沒皺過一下。

越想越覺得這傅小姐真不是人，他這麼一個不小心，就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等到他發現自己說的時候，就看到程南君回過頭瞪著自己。

他有些慌了，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傅小姐真不是一般人。”

程南君屬于好說話的，竟被他蒙混了過去，眼睛從他上收回來的時候剛好又看到了遠地上的香，又吐了……

傅語冰從臨時驗尸房出來的時候，那兩個人還趴在樹上，時不時的惡心一下。

傅語冰是仵作行的，知道哪些東西能止吐，旁邊就有，走過去，摘了幾片葉子，分別給了符羽和程南君，他們放在鼻子下面聞一聞。

兩人便按著的做了，一提神醒腦的氣味撲鼻而來，頓時，就不那麼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