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不起三師弟。

對不起師父。

對不起歸長老。

他帶隊出來歷練，先是二師弟英名盡喪，再是三師弟被迫跳舞賣藝，至今還有四師弟不知所蹤。

他這個大師兄真是失敗！

淵羨的心是崩潰的。

章魚哥的心也很崩潰。

暗紅的小章魚從靈袋鉆出個腦袋，只看了言澈一眼，就用手死死捂住眼睛，不忍直視。

他對不起言歡。

他沒照顧好言澈。

這一刻，問心宗的魔與難得有了同樣的心境。

言澈自己沒反對穿小子，淵羨雖然不理解，但也不好干涉。

可現在……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救命，好想回問心宗閉關修煉。

淵羨好無助、好迷茫。

直到盛汐塞給他一粒留影石。

淵羨一頭霧水。

盛汐給他傳音，超級興：“大師兄，難得見到三師姐跳舞，趕錄下來！”

在淵羨自責的時候，盛汐已經讓蕭離和溫哲明各拿著一顆留影石去舞臺另外兩側錄制了。

淵羨覺得這樣不好。

盛汐并不給他反對的機會，將他手中的留影石對準言澈后直接催，便開心地奔向舞臺另一邊，同樣拿出一塊留影石對準言澈。

就連李多金都在三樓的臺上拿著留影石錄制。

多方位無死角錄制，三師姐這麼驚為天人的舞蹈，怎麼也得帶回去給師父和歸長老飽飽眼福！

言澈顯然也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很是心不錯地沖他們眨了下眼。

盛汐和蕭離都超開心地跟他揮手。

舞娘澈澈很歡迎，臺下眾多修士都在為他尖、沖他揮手，盛汐和蕭離的舉并不顯眼。

只有淵羨、溫哲明和章魚哥滿臉都是一言難盡。

至于白虎，已經放棄治療，正饒有興趣地跟盛汐一起看言澈跳舞。

它的尾隨著樂曲有規矩地一搖一搖，心中暗暗欣。

言歡如果知道兒子這麼出息，一定能瞑目了。

淵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錄完了三師妹跳舞的全程。

等盛汐收走他手中的留影石，帶著他們走進無涯閣時，淵羨人還是恍惚的。

李多金心眼子多，辦事周到，這個新無涯閣的三層樓布置得非常妥當。

一樓出售大眾貨，誰來都能一眼看到修真界的常用品。

價廉，量大從優。

二樓出售稀缺品，附帶一些設置有防護陣法的雅間，確保易私。

三樓沒有明確出售的品，但全是單獨的雅間，只服務高端客戶。

東南靈界的無涯閣有統一標準，李多金在正南靈界的無涯閣自然用的也是同一套標準。

盛汐亮出自己的山崖浩海令，暢通無阻地走上三樓，順利在一個雅間中與李多金見面。

關上門，這次先開口的不是盛汐，而是淵羨：“三師妹——弟怎麼回事？”

李多金揚著重逢喜悅笑意的臉上出無辜的神：“這是他強烈要求的，不能怪我。”

淵羨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的確是言澈做得出的事。

蹲在靈袋中的章魚哥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盡可能冷靜地開口：“你答應給他多靈石？”

李多金更無辜了：“我覺得他多算是問心宗的臉面，想用低價把人嚇退。”

“但誰知道他這麼不挑，堂堂一個符修，一塊上品靈石就愿意跳一場。”

淵羨、溫哲明和章魚哥：“……”

在師父說出“飯，好吃”的時候，問心宗可能就已經沒有臉面了。

李多金越想越到難以置信：“言澈今天已經一口氣連跳五場了！”

盛汐好憾：“前面的都沒有錄下來，好浪費。”

李多金嘿嘿一笑，掏出五枚靈石：“我錄了哦。一塊上品靈石復印一份，一百萬上品靈石買斷一場。”

盛汐果斷掏出五塊上品靈石：“給我五塊復制品。”

李多金詫異：“你不買斷嗎？”

盛汐覺得他很奇怪：“我三師姐跳舞辣麼好看，就該讓所有人都看到，為什麼要買斷？”

蕭離大聲應和：“對！”

不用“可能”這種字眼了，淵羨、溫哲明和章魚哥確定問心宗沒有臉面。

尤其是淵羨，魔都麻了。

他神木然地掏出一個靈石袋：“里面有五百萬上品靈石，我全部買斷。”

正在給盛汐復制留影石的李多金被震驚到：“你一個劍修，哪來這麼多靈石？”

蕭離更震驚：“對啊！劍修不都是窮鬼嗎？大師兄你為什麼這麼有錢？”

其實淵羨一直都很困其他劍修為什麼那麼窮。

他為劍修，雖然無法像丹修、修那般出售品，但憑借著一劍，捕獵功率很高。

只要出售這些獵，就能換到不靈石。

若是上罕見的妖或靈植，更是能大賺一筆。

除此以外，他單槍匹馬闖境，每次都收獲不。

蕭離窮，很大概率是因為他非酋。

這世上像他這樣的倒霉蛋畢竟是數。

陸燼琰師兄弟實力不服，為何還那麼窮，淵羨至今沒有想通。

盛汐也被大師兄的富有震驚了一下下，小聲問淵羨：“大師兄，會不會像你這樣的有錢劍修才是數？”

淵羨表示懷疑：“你不是也很有錢？”

盛汐從善如流：“會不會像我們這樣的有錢劍修才是數？”

淵羨很認真地思考這事。

他覺得不應該。

盛汐嘆了口氣，幫淵羨認清事實：“大師兄，你每次下境都收獲滿滿，但大部分劍修的收獲可能只比五師兄好點。”

蕭離不服：“我好幸運的！我下境從來沒死過！”

李多金被這樣的“幸運”驚到，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苦命哥哥在外面都遭遇了什麼？？？

盛汐用靜默符把蕭離消音，繼續幫淵羨認清現實。

“像陸燼琰師兄弟，他們的實力毋庸置疑，但他們還是很窮，很大原因就是他們找不到高價值的獵。”

“這不是說他們像五師兄一樣倒霉，而是現實就是如此。”

“低階妖不值錢，高階妖超難打。”

“常見妖多如狗，稀缺妖終難見。”

“大師兄，像你這樣每次出門都能有收獲的劍修，才是數中的數。”

淵羨錯愕。

他居然這麼幸運的嗎？

淵羨有些寵若驚：“為什麼會這樣？”

盛汐盯著淵羨帥氣的臉，眼中不自覺地亮起，認真地說：“可能是因為你好看吧。”

淵羨一愣，耳朵尖莫名發紅。

崩潰的心，在盛汐的目下，似乎一點點修復了起來。